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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药汁。
坐向床边,余燕至扶起何英,发现何英手背抹着层药膏,原有些溃烂的伤口已处理得干干净净,余燕至不禁心酸,扭头道:“邵大夫,多谢你。”
邵秋湖从袖中拿出小药瓶,拔了木塞,在何英鼻端晃了晃。
眉头紧皱,何英半睁开眼。
邵秋湖面对余燕至坐下,展臂揽过何英,何英摇摇晃晃靠向邵秋湖。眼神示意,余燕至捧来了药碗。邵秋湖喂何英喝下,何英刚含住就又吐了出去。
低头看着衣襟上的药渍,邵秋湖将何英连带那碗药一齐还给了余燕至。
嘴唇轻轻贴着何英额头,余燕至小声哄劝,“听话。”
他心知何英烧糊涂了,可何英忽然有了反应,微微仰起下巴凑近了他。余燕至一口口喂何英,药很苦,令人难以下咽,何英却在他嘴唇离开时做出了挽留。
“啵”的轻响,当着邵秋湖面前,余燕至几乎羞愧,怕对方误解他对重病之人心存促狭。
一碗药终于见底,余燕至扶何英躺下,何英很快沉入睡梦。
“你的伤不轻。”
余燕至寻声望去,短短工夫,邵秋湖竟已是换了件衣裳。
邵秋湖显然不喜欢余燕至一身的赃污,借口疗伤,余燕至被要求从头到脚清洗一番,顺便也替何英擦洗手脚,换下干净衣衫。
三日后,何英醒得没有征兆,突然就睁开眼睛望住了余燕至。
余燕至守在床尾,因为阳光明媚,所以懒洋洋地眯着眼。发现何英的视线,余燕至整张面庞顿时鲜活,他站起身,从桌上端来一碟点心。三天里何英粒米未进。
缓缓撑起身体,何英靠在床头,揉了揉眼角,再次将视线送向余燕至,眉头越皱越紧,何英双手覆上眼皮,狠狠揉搓,然后又看向余燕至。
余燕至察觉异样,将碟子放去脚边,“哪不舒服吗?”
何英咧了嘴角,像是要笑,笑容却僵硬在脸上,他垂下头,双手掌心朝上,手指动了动。
余燕至想要拥抱他,双臂伸到他面前,却是被狠狠打了开来。
重新垂下胳膊,何英手抖得厉害,十指像不受控制似的痉挛起来。
余燕至感觉莫名,牢牢握住了他。
何英整个身体开始颤抖,胸膛起伏不定,他抽回一只手,抬起了头,突然揪住余燕至披在肩头的发,嘶哑着开了口,“你……想……怎样?”
余燕至不可置信地看着何英。
何英双眼通红,不像悲哀,像愤怒,他再次扯裂嗓音,“你想……怎样?说……啊!”
落伽山的时节,余燕至对他好,他明知错不在对方,却不能不去恨,因为不恨就不配为人子。可余燕至依旧对他好,八年时光,点点滴滴,他渐渐放下仇恨,渐渐淡忘,他几乎是出于习惯地接受了对方的感情。再后来他身边只剩余燕至,彼此相濡以沫,他对余燕至除了喜欢,更是感激,可以生死与共。
何英认为爱一个人就是为他死,坚定,决绝;他不懂爱一个人也会渗透骨髓,渗入发丝,一寸灰白,一寸相思。
种种情绪充斥心中,何英理不清,他恨余燕至,余燕至怎么能这样对他,余燕至想将他逼疯。何英觉得自己是快疯了,把余燕至害成这样。
“说……话啊!”何英扯紧余燕至的发,将他拉到眼前,咬牙切齿。
余燕至唇角颤动,也红了双眼,泪光在眼圈打转,他毫不退让道:“我想你!”
何英松开手,一把抱住了余燕至,哽咽起来,“我在这……啊……”
余燕至反手搂住何英,不说话,搂得很紧。
“你变……回去……变回去……”何英伤心极了,整个人像被掏空,五脏六腑都跟着余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