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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自控的“吧嗒吧嗒”掉起眼泪。
郑艺觉得自己笨极了。他性子慢又害羞,年纪也小,同那些工人常常搭不上话。王德权怕他午休的档口觉得孤单,就抱着饭盒来找他一起吃饭。每当他看到王德权来找自己,心被难以名状的欢喜填至饱和。今天他见王德权大汗淋漓的跑来自己车间,就想给他倒杯水喝,哪知自己笨手笨脚直接摔了暖瓶,将王德权的午饭时间压榨得一干二净。
哭了半分钟,郑艺才抽了抽鼻子,把眼泪擦掉。他探着头左顾右看,悄悄把王德权的铝制饭盒打开,偷偷把自己带的红烧肉和咸蛋黄塞了进去,然后又将饭盒扣紧。
工厂里的卫生所在西南的角落,来回一趟得半个点儿。王德权踩着上工的铃跑进来,把京万红膏往郑艺怀里一塞,接过自己的饭盒,又嘱咐了几句才急急往自己工段方向跑。
李静茹是个热心肠,又觉得王德权对朋友温厚实在,就忍不住向郑艺询问起王德权的感情状况。
郑艺正蜷着身子,正专心致志给自己的脚上药。听见师傅问自个儿“王德权有没有处朋友”时,他猛地抬起脸,神态犹如被人揪了短尾的兔子,他结结巴巴道:“有……他有……他处了一个,也是我们院儿的。”
3.
下班时间。工厂机器运转的声响归于黄昏后的沉寂,而吵嚷的人声却沸腾起来。
郑艺将半干的鞋袜穿上,脚背烫伤处时时有难言的阵痛。他苦着脸东张西望,似乎希望从黄漆木框窗箍住的流动影像中捕捉到那个人的分毫身影。
车间的仪表工人大多走了。连向来最慢的李静茹也换好了便服。她屈抬着手臂将被压进衣领的长发撩出来,见郑艺还沉着屁股坐在原处,忍不住关切道:“是不是脚还疼着?我记得刘美丽和你住一条街,要不等会儿让她陪你回去?”
郑艺原本巴巴的望姿瞬间变得羞窘起来,他一连说了六个“别”。
“你也太害羞了。那行,我先走了。你等你那邻居一块儿?”李静茹撑开装着毛线球的布袋看了眼,然后将它挎在小臂处。
“嗯。”郑艺垂眼盯着自己绞来绞去的手指。郑艺心想,王德权怎么还不来,再晚点,自己可要生气了。
人流由密至疏,方才急急沸起的人声也逐然消减。零星几个刚下工回来的男工逆行而上,胶鞋将铁梯板跺出沉响。他们单手拎着脏兮兮的迷彩服,后颈处有被汗液冲刷灰尘的条状污迹。他们声音流动的方向是硕大工厂南侧的公共男澡堂。王德权偶尔下班后也会过去冲个热水澡。
郑艺蹙眉走神的间隙,王德权忽然探着汗涔涔的脑袋往门里看,他看到郑艺还在等他,似乎舒了一口气。他用右手揉了揉鼻尖,然后问:“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