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9)
下意识的看向臣勖身后。
臣勖知道他在找忌品, 勉强的笑了一声:你要买的东西我帮你买回来了, 日前风大,你等到用了饭再去,不然回来又该遭罪。
不碍事。
林弦歌重重的咳了两声, 说着便自己去拿衣服。
他本以为臣勖会说什么, 却只感觉他顿了下,没有搭他的话,只一声不吭的从他手里拿过衣服帮他整理。
往日里若是他愿意出去,臣勖总是不吝于喜形于色,今日却是恼上了。
林弦歌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下意识将臣勖环在腰间帮他穿衣的胳膊按住,看上去竟像臣勖从背后抱着他一般。
臣勖整个人顿时一僵,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我只是去看看风吟,林弦歌声音浅淡, 他走的时候我没能在跟前,没能让他走的体面,究竟是我福薄,今日是他的忌日我想早些去看他。
林弦歌本意不想让臣勖多想,却发觉臣勖依旧僵着,便低声哄道:你放心罢,我就只看看他,看完我随你回家。
他什么都知道。
听到回家,臣勖的眼睛顷时就红了,喉结神经质的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一年前他从火场带出林弦歌,好不容易救醒了,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要去寻死,他没办法,只能逼迫说他的命是王爷和娘娘用命换来的,若是他还寻死,那王爷和娘娘的命白白就没了。
郎中说他的身子到了极致,绝不能忧思过虑,可是那一次他哭了一整夜,眼泪掉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散了般。他心疼,但是他没有丝毫办法。
他知道那人爱的人都死了。
他知道他在那人心里究竟是比不上他们的。
连待在他这里,也不过是那人向来心善,可怜他,不忍心看他一个人难过。
他害怕他去看了风吟,会想要和那些他爱的人一并走了。
他不舍得他死。
林弦歌以为自己说完臣勖就会放心,谁知道他竟搂的更紧了,不过半时,脖颈上倒是觉出一丝温热的湿润,整个房间静的可怕,只剩身后那人喉咙缝里溢出的哭腔。
林弦歌微微僵了一下,破天荒的回身抱住臣勖,声音温柔的像惨败的阳光般不真实:
楚王殿下,哭成这样,也不怕孩子看见,侍卫还在门口候着呢。
也不知是不是门外风太大,竟听得一声物件落地的声响,似有血气自寒风中弥漫开来,不轻不重的印在心上。
锦儿醒来见不到人会哭一天,你多哄着些他。
我和你一同去!
臣勖急急的说道,好像生怕林弦歌不答应一般:锦儿有佣人陪着,我不去跟前,我在马车上等你
你想待多久都成的。
林弦歌眉间凝了一下,究竟是随他去了。
雪下了一夜,屋内还有火炉暖着,一出去骨头里都是被打碎的钝。
臣勖也不让林弦歌走路,打横抱着放在软榻上,马车的帘子盖了三层,走之前又上去看了一眼,见人抱着手炉脸色缓了,才放下心下去。
林弦歌也不知怎么,下意识的抬眼望了望,入目皆是一片琼雪白瑶,平静祥和,仿佛刚才的心悸只是他一时的错觉。
林弦歌拢了拢袍子,究竟是挡不住冷气,牙齿缝里渗出一股钻心的疼,皱眉收回了目光。
楚王在江南势力顽固,直到一行人走了许久,马蹄声都要听不见了,贺凉才胆战心惊的看向身边的人。
朱今辞手指狠狠的嵌在回廊拐角的花纹上,暗红的血浸了一片木头,映在雪上,诡谲的惊心。
陛下,那是楚王。
贺凉也没想到林弦歌竟然真的能活下来,更没想到救了林弦歌的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