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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萧婵脾性逼肖,不想是女大十八变,上了花轿又变三变,连性子也变了。
曹淮安不由得叹气,摆手要他下去,自顾翻起成山的册子看起来,密密麻麻的字,让人眼花,看了良久愣是半个字也没看见去。
孟魑拱手而退,方揭起半边帐子,冷不防听到背后一声无奈的长叹,眼梢往后一瞟,主公眉寸含愁,频频摇首,想是为少君之事烦恼。
君有忧,臣当解,孟魑想了想,道:“其实也有生过气的,就将她抱住哄一哄就好了。”
说完不待座上人开口,红着脸匆匆离去了。
后头还有话未说,抱住哄完,还需到榻上来一场。
曹淮安恍然大悟,多日忧愁顿消,原来是要抱住乖哄啊。
大抵可以试一试。
于是他肚揣着孟魑所言,一直寻机尝试。
一日言次,不知说到了什么,二人言语乖裂。萧婵抬脚要踹,两只小手已挥舞起来了,从前面抱住的话,脸说不定要受伤,曹淮安摩拳擦掌弓身绕后,欲要展臂拥她,屋外却来了人,正是信使。
是荆州那边来信了。
萧婵听到家书,灭却了怒火,也不搭理房内的人,兼纵带跳的出寝门拿信,一封书信而已,眼儿上下流转了四五回。
信是兄长送来的,看到“兄将授室”四个字时,萧婵不禁粲然一笑,她的好阿兄,终于要与武西施成一对有情人了。
她跑至案几旁,攘袖露皓腕,春纤握管,泚笔回书,一纸写满,又另取一纸,全然忘了房中还有一人。
曹淮安在案前延颈而望,可惜字如蝇头,碍难辨清,只得作罢。
萧婵写完,在尾端画上花押,缄封停当后遣使送去。
待信使离去萧婵才想起房内的男子,转眼看去,曹淮安绳着饮茶食果,形孤影只,再看侧颈上鳞伤,五中不禁潜生歉疚,她取袖中膏药奉上:“药给你,这几日是我粗蛮了。”
掌上托着一玉罐,曹淮安神魄却陷在一圈圈的指脶里,她写了半日的信,涔出了手汗,那指脶因汗浸润而光汃汃的,似溪面上的波粼。
不等他接手,萧婵自顾启盖,指沾软膏,为他傅药。
曹淮安有些感动,她终于发现自己的言行鲁莽了。
药暍暍而指凉凉,曹淮安心狂喜乱如麻,僵着身胚由她傅药。
萧婵道:“你把头侧过一些。”
“噔”的一下,颈闪到另一侧,青筋裸露,伤痕昭昭,萧婵将药敷掺在伤处,嘴里喃喃:“原来我下手这般重的吗?你怎么不躲开?”
曹淮安说道:“这不是躲不开吗?”
萧婵霎霎眼,道:“下回你离我远一些吧,我情绪上来,难以控制。”
与她相处的时日本就少之又少,好不容易闲暇几日又逢上行经期,行经期过了却因饮了湩乳而身子不恣,等身子小差,他又得去并州,沾皮靠肉的事儿一次难求。
忽然,眦内落了物,涩疼兼痒,曹淮安举手便揉搔,皂白分明的眼一下子红丝映现,酸泪不止。萧婵见状,捺住他的手,痛叱:“住手!”
一声痛叱,曹淮安果真住了手,眼眶红红,不解的着看着她。
萧婵解释:“不过是有小虫落内,吹一吹就好了,用手揉,是劘目之举。”
语未竟,曹淮安鼻端遄发灵香,原是她折腰轻躯,令他仰头看天,以两指分开饧涩的眼皮,照着眼睛煦煦吹气。
这是宋先生教她的。
她以前眼睛落了物就用手去挠,宋先生就会温声阻道:“翁主的眸子这般好看,怎么可以用这脏兮兮的手碰呢?”
然后就做了方才她对曹淮安做的举动,只是轻轻吹了几口气,不适之感骤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