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道七怔愣一瞬后,颔首道:“简临舟医术了得,但已故去数年,殿下……是想寻简氏后人?”
“正是,听闻简三近日来了若虚寺中,她手中或有半卷简氏医经,可解奇毒。”
“简三?”
庆王降生之时,简临舟尚是太医院的院判,道七和尚见过他数面,也见过他的儿子简青松。
他凝眉道:“简三,一直养在池州,似乎是个姑娘?”
李佑白放下了手中茶瓯:“禅师,最近可曾见过年岁相当,面生的女香客?”
没有。
道七正欲答,却忽而想起了前两日,小和尚口中提过的前来借宿的女施主。
难道是她?
见到道七的神情,李佑白眉梢微扬:“难道真是此人?”
“稍等片刻。”道七说罢,便走出了禅房去寻那小和尚。
虽然时隔数年,但道七本就是过目不忘的本事,见到简家人,若是简三与简临舟,简青松面貌相似,他定能认出来。
可惜,他终究晚了一步。
小和尚领着道七到了山中茅屋时,屋中人去楼空,简青竹早已经下了山。
讲经堂中的唱诵声不绝,至午后未时三刻。周妙跪坐在蒲团上,双腿已有些发麻。
好在最后一卷经文唱完,今日的俗讲便结束了。
刘眉领着仆妇和丫鬟走出讲经堂,周妙跟在身后,一行人缓缓地自若虚山道回到了山门,等待他们的唯有两架青布马车。
回程的路上,周妙撩开车帘往外查看,却再不见另一辆车马。她只得卷下车帘,忐忑地等待着,等待着再次见到李佑白的时机。
直到日头西落,晚膳散后,侯府人声渐消。
小春将屋中的灯烛点亮,对着烛台,解开了周妙右手腕上的白纱。
她的伤口依旧不见好。
小春着急问道:“这可如何是好?小姐,莫不另请个高明大夫来瞧瞧?为何这药敷了好几天了还不见好?”
周妙自己从中作梗,这伤好不了那么快。
“无碍,已经不疼了。料想,再过几日,便能好转。”
周妙答得漫不经心,分神留意着屋外的动静。
李佑白今日既然去了若虚寺,怎么就没了下文?
难道不想找女主了?
还是道七和尚真有神通,想到了别的法子?
越是细想,越是忐忑,可惜眼下,除了等待,周妙也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好在,她没等太久,终于等到了下文。
“周小娘子在么?夫人唤你去前院赏花。”
周妙手腕刚裹上干净的白纱,白日里见过的一个仆妇便在院外唤她。
“这就来。”周妙心中一喜,起身往外走,小春自然也跟了上去。
那仆妇却说:“小春姑娘不必跟着了,奴领着小娘子便是。”
“你留下。”周妙转脸吩咐道。
小春本欲再言,可见那仆妇已转身往院外行去,只得作罢:“是,姑娘。”
仆妇提着灯笼带着周妙穿过了花园,行到西侧石道旁,她停下了脚步,回身将手里的白纸糊灯笼递给周妙道:“小娘子顺着月亮门走,公子在等你。”
果然是李佑白。
周妙心跳如鼓,接过灯笼,穿过月亮门,顺着那日走过的廊道往小院走。
院中并未点灯,落日过后,回廊下尤其幽暗,只有周妙手中的那一盏白灯笼散发星茫,灯影叠照她自己的影子,惶惶然然,她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寂寂无声中,长长的回廊竟让她觉得颇有些阴森。
她不禁加快了脚步转过廊桥,走进小院,周妙这才注意到,黑檐下的门扉半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