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到吉大港(1)
季,在这个季节,管井本该忙着浇灌新的作物。但什么都没有做。那口管井就在那儿,崭新的,没有用过。
我问那口管井为何闲置不用,得知农夫们用水是要付钱的,但是,在上一个旱季,他们因为收钱的问题打了起来。自那时起,他们就再也不理会这口深管井了。
这让我觉得是极大的憾事。在一个饥荒严重的国家里,这儿有一口三百英尺深、能灌溉大约六十公顷土地的管井——泵井——却白白地闲着。我决定要使这口管井重新工作起来。
那并非易事。在所有实际通行的灌溉方式中,深管井耗资最多。由于高昂的运行费用,其运行效益不高,并给那些插手柴油、润滑油和零件的人带来肆意贪污的机会。要使这口深管井有效地工作,就需要一个有效的送水体系。换言之,需要众多小农户就其各自零星的土地达成统一的耕作决定,农夫在肥料使用、作物保护、水泵维修护养等方面也都需要指导。不幸的是,虽然政府在现代灌溉技术设施上做了大量投资,但对技术所带来的这些以人为中心的问题,却并没有投入必要的时间、资源或努力。由于反复出现的管理问题与技术方面的故障,农夫不愿意重开他们的管井。结果,在孟加拉修造的管井几乎半数都没有使用。被弃置的泵房中,那些正在生锈的机器成为开发失误的又一个例证。
在乔布拉村,我召集当地农夫与佃农开了一个会。我提出做一项试验,我们都加入一个名为“新时代”(Nabajub)三方共享农庄的新型农业合作社。土地拥有者的贡献是,让合作社在旱季使用他们的土地,佃农的贡献是他们的劳动力,而我的贡献是,提供运作深管井所需的燃料费用、高产稻的种子费用、肥料费用、杀虫剂费用和实用技术知识。作为交换,这三方中的每一方(农夫,佃农和我本人),各分享收成的三分之一。
一开始,村民们对我的提议持怀疑态度。管井者操作者与农夫之间积怨甚深,互不信任,所以他们根本听不进我的计划。有人争辩说,付给我三分之一的收成太多了。尽管我主动提出由我来承担所有可能的损失,我的提议还是没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在一周以后的第二次会议上,我终于让他们相信:他们什么也不会损失。他们事先不必付任何费用,就能得到灌溉用水、肥料、种子和杀虫剂,而只需同意将他们收成的三分之一给我。穷苦的佃农们热情地欢迎我的提议,那些日子过得相对好一些的农夫们则勉强同意一试。
对我来说这是一段艰难的日子。夜里我经常睡不着觉,总担忧会出什么岔子。每周二的晚上,我都去走访那些农夫,并和我指定的四个学生“小组负责人”和我的十三人顾问小组一起正式开会,讨论肥料、灌溉、技术、储藏、运输和销售等各类问题。
头一年的努力以成功而告结束。农夫们很高兴:他们根本没花一分钱,还获得了很高的收成。然而,由于一些农夫没有按承诺将收成的三分之一给我,我赔了13000塔卡。但我还是很高兴。我们设法在从未在旱季有过产出的地方收成了庄稼,这些土地长满了绿油油的稻子。没有什么如同农夫们收割稻谷的景色这样美丽,这景象温暖了我的心。
但我还是有一些忧虑。三方共享试验的成功突出了一个我以前未曾重视的问题。一旦稻子收割,就需要劳动力来把稻米从干穗上脱粒。把这种不用脑子、让人厌烦的工作交给最廉价的劳力:那些走投无路、濒临乞讨的赤贫妇女。这些穷苦的妇女一连几个小时用双脚将稻米脱粒,紧抓她们面前墙上窄小的墙檐,以使自己保持直立。25到30个妇女整天持续这种不停扭曲的动作,用她们的双脚扭缠着稻穗,来将稻子脱粒。清晨,她们会飞跑去上工,抢占靠墙比较舒服一点儿的位置。一种多么可怕的生活呀——投入你全身的重量,用你的赤脚,一天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