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只为你当王
他是我的组、族人,我不扔掉他……但是我过去是过奴,奴隶,以后他不会,需要我……”
是这个理,霍临清楚,他不理解的东西更多了。如果他突厥人没他想得那开放,接受不了一个曾为俘虏的人当王,那为什图瓦什被身为一个俘虏的己搞的时候还一点都不害臊?别说是隔墙有耳,门都没有,传去难道不会让他的王位更岌岌危?
他一向不理政治,难得此刻为他考虑了这多弯绕纠葛,还是想不通,不管了。事实摆在眼前,他忽视不了,看向他的眼神便复杂许多,说不清是敬佩还是惋惜。英雄末路,论不上荣华富贵,残阳西风、野犬跛马,也比洒完热血却被弃如敝履的好。
他的眼神,图瓦什琢磨不透,也未从他嘴里听到什评价。他心里发慌,松开他的手,后撤一步,要逃去屏风后,却在转身时被拉住手臂。他的心剧烈跳动,以为他还是关心己的,又忐忑不安,不知道己转回去,会看见他怎样的表情。
他偏转脖子,余光只看见他的一只拢在鬓发后的耳朵,顿时心惊肉跳,像是己在悬崖上纵身跃。他跃去,目光迎上他的脸。
“你要为他打到什地步?打完了又要干什?”
霍临的眉头微蹙,没有对他热切的关心,也没有嘲弄他的鄙夷。
图瓦什扯扯嘴角,知道他是一个汉人将军,而己是他的敌人。他还奢求什呢?没有鄙夷,就该顶礼膜拜,谢他赏赐。他回答他:
“我不知道。”
他这态度窝曩至极。霍临被他惹了火,掐着他的臂膀就让他整个人面对己,厉声疾色:
“你打来的城,谁奈何得了你?就算你当过奴隶,”
他伸臂一指洞外:
“有谁比你更当王?!不服气,上来比!”
他脑子里都是什。图瓦什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己耳朵。有哪个敌方将领会对己的敌人说这种话?不落井石就足够有肚量。
他脑子里都是马粪。图瓦什嘴角微抬,摇了摇头,无奈何。
“不一样。他改变了我。我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
霍临的拇指扣紧,恨不得抬手揍他,把他给揍醒。他从未听过哪个大杀方的枭雄有这婆妈的性子。虎落平阳被犬欺又如何,还不是虎狼独行,蝼蚁成群?区区一个克鲁就让他折腰至此,算什英雄好汉!
“没人改变你。”
霍临坚定地看着他,似要把己的话刻进他的脑子里,
“你在这里,他死了。”
图瓦什沉默地望着他。霍临读不他
眼里的深意,以为他没懂,动起嘴皮子解释:
“我娘生我就死了。我父皇不要我,把我扔冷宫去,外面没人知道我。我什都不会,照顾我的奶娘在我六岁时也离奇死了,我那年冬天要不是遇到将军路过,得活活饿死。
“我起早贪黑,勤学苦练,就为了来西域参军,来了却要因为我是陛兄长,只让我去劈柴烧水,催后勤做饭!凭什?我戴着这个头衔要被人冷落,我扔掉不要也没人愿意正眼看我!
“我不服!我认功夫不比军里任何一个人差。一次突厥人夜袭,我拎了十七个人头,直接扔老将军台面上,那群装腔作势的老王八蛋才终于肯看我一眼。
“不要跟我说克鲁那老王八羔子把你怎样了。他不配!听清楚没?他不配!”
突厥人怔怔地看着他,听得懵懵懂懂倒也懂了大半,领会到他是想让己振作。他的经历又如何比?拿来讲的例子也是他杀己族人的,呵。他摇头,忽然羡慕起他来。年英雄,鲜衣怒马,前程锦绣,又怎会识得绝望滋味?
他内心深处却模模糊糊地想要依恋起他来,仿佛藤蔓唯有绕树而生,才见到雨露日光。
他不想争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