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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毫不乱,方才一并给贵妃请过安,这会子已经各司其职各归其位,行动展样大方。
她只觉得羡慕的眼珠都红了:假如说皇后宫里是正规军,那自己的钟粹宫,简直就是个落草为寇的草台班子!
从根上就乱的拎不起来,没有那个“味儿”。
要是在长春宫,铃兰那样管着喂鸟的宫女,绝不可能有机会拎着把扫帚一路从后殿扫到皇上跟前去!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她当场拿定主意,回去后第一件要紧事,就是把钟粹宫整顿起来!一个铃兰就够了,再有下一回,只怕得请高贵妃还魂自己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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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养心殿交出过膝盖的高静姝,自然而然一视同仁,在长春宫给皇后行了跪拜礼。
照礼,非正式场合,贵妃对皇后行个半蹲礼即可,若要郑重些也可以行万福礼。谁知这样不年不节的,贵妃忽然扎扎实实跪了一遭,皇后宫中都有些惊讶。
于是一位穿着打扮看起来就颇有地位的嬷嬷,从皇后身边“刷”地瞬移到高静姝右侧,连忙把她扶了起来,以表皇后对贵妃的看重。
高静姝由一位头发半白的老人搀着起身,下意识就道了谢。然后就从这位嬷嬷眼中看到了‘我一定是老眼昏花见了鬼’这样的惊诧。
高静姝:……
“贵妃坐吧。”
皇后有一把和气温婉的嗓音,比起宫女们的训练有素的婉转,她的声音里则带着温柔的感情。
高静姝这才抬头看了看自己另一位顶头上司。
乾隆的元后,出身满洲大姓富察氏,正经上三旗出身。
有个好姓不说,亲人也都一个比一个给力:阿玛李荣保为察哈尔总管,一位伯父马齐是三朝重臣,另一位伯父马武任过都统、领侍卫内大臣,也称得上位高权重。更不必说以后鼎鼎大名的傅恒和福康安——不姓爱新觉罗还能封王。可见这一家子稳稳坐在乾隆的心坎上。
高贵妃的亲爹高斌和伯父高麟,虽然也都是皇上心腹重臣,高家如今也算是炙手可热,在朝上颇有话语权,但跟富察家的根基一比却要黯然失色,后宫旁的妃嫔母家就更是拍马也赶不上。
高静姝不由打量这位出身高贵的天之娇女,一朝国母。
富察皇后果然换过了家常衣裳,身上是半新不旧的云紫色葡萄暗纹旗装,梳了最简单式样的小两把头,发髻上也只压了几朵通草绒花,清朗朴素。
全身上下唯有耳下一对东珠坠子华贵些,但高静姝坐的近,视力又好,看得出珍珠下头的金托颜色也不是金黄明亮,显然不是新制的耳坠,而是戴惯了的旧物。
这样的打扮,除了东珠特殊的尊贵性,旁的真是连宫里的嫔位也没有这样简约朴素的。
可富察皇后这般穿戴了,却丝毫不损她通身气度。
高静姝一打眼见她,脑海里就只剩下“国泰民安”四个字,只看富察皇后往这一坐,无端就觉得是盛世国母的气度。(注1)
高静姝深吸一口气积攒些力气,再次起身离座福身请罪。
“臣妾任性,给娘娘添麻烦了。”
这话她说的很真心。
平心而论,高贵妃虽然是个心善的好人,但同样也是个众所周知的“蠢人”。像是身子不舒服就挖皇后墙角,让皇上移驾这种事,贵妃说干就干,还干的毫无心理负担。
因为没有心理负担,就更没有什么歉疚之情,次日见了皇后连客气一句都一概免却,一派理直气壮的天然。你不能说她使坏,但她确实给人添堵。
对皇后尚且如此,何况别人。
天长日久,连贵妃这种稀里糊涂的粗神经,都感觉出来六宫没一个喜欢她的。
俗话说得好,秦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