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节
为傅天河先前在紫色河流中看到的,一块块带着发丝的头皮。
金色的物质宛若流沙,流淌出来,曾经的十几年中,傅天河的左眼就是相同的金色。
他想要伸手去捞,却什么都碰不到。
周围突然发生了猛烈的震动,湖水开始颤抖着上下起伏,周围的荆棘丛林剧烈摇晃,有什么东西正不断敲打,让它们断裂破碎。
大块晶体落入湖中,发出扑通扑通的声响,迅速沉入湖底,而粉磨簌簌落下,浮在水面上。
傅天河艰难地保持着身形稳定,他的手指被湿漉漉的长发缠绕,立刻想起了清理下水道入口时,那种恶心粘腻的感觉。
他看到头顶异色的天空破开了一道口子,有锋利的刀竖直切过,然后两侧被撑开,让它呈现出黑洞洞的梭形。
恍然间,他似乎听到了来自天边的声音。
——不行,已经长在一起了,如果强行取出,他会立刻死掉!
一滴滴浅红色的雨,从那道裂隙中落下,哗啦啦地打在湖面,无数涟漪似从千万道声波爆发,相互干扰着,抵消着。
而处在湖中央的傅天河,就要承受那无数波纹的冲刷。
先前还在他身边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见,碎块沉入湖底,只有缠在傅天河手指上的一小从发丝,和一只水波中上下起伏的眼球,处在傅天河的视线当中。
那是一只浅金色的眼睛。
傅天河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他不能靠近岸边,因为正不断掉落下来的晶体,很有可能把他砸中,湖中央又会受到太多波及。
他伸出手,抓住浮到他面前的眼球。
无神的金色眼睛就这样躺在掌心,沉默地注视着他。
傅天河抬起头,再度看向天空出现的裂口,几滴粉红色的雨落进他的眼中。
第181章
三个小时之后,陈词和陈念的浑身血液都被过滤了一遍。
虽然被滤掉生物因子的血又重新输回了体内,但陈念还是难受得头脑发昏,几欲作呕。
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作祟,明明能够维持人体正常运转的成分一点都没少,不应该有这样大的反应才对。
陈念大病初愈,身体本来就没有陈词好,现在要更难受上几分。
等护士给他们拔掉肘弯处的针头,在穿刺处包上药棉和胶布,陈念都要眼泪汪汪。
倒不是真难过到想哭,而是身体不适,逼出的生理性泪水。
护士拿来温好的营养液,送到他唇边:“殿下把这个喝掉吧,补充一下体力。”
陈念起身,把那只毫无味道可言的寡淡营养液喝下去,重新躺回到床上。
玻璃幕墙的另一侧,傅天河的手术还没有结束,血液中提取出的生物因子被注入,医生门会尽最大努力,保住他性命。
而另一边,陈念又把头转过去。
陈词早已止住眼泪,只是脸上还有干掉的泪痕。
陈念无从知晓哥哥在想什么,但他自己胸中只有难言的悲哀。
是谁规定的想要肩负起重大责任,就必须经受众多磨难?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陈念稍微缓过来一些,护士照顾着他们离开。
两人去到专为准备的病房当中,房门关上,陈念立刻张开双臂,抱住陈词。
“我没事。”陈词的声音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解开衣领的扣子,侧头去看左肩上的胎记:“现在我是不是能打开那扇门了?”
“应该是的吧。”陈念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他总感觉如果不是刚提取过,身体还虚弱,陈词绝对能立刻跑回格陵兰冰雪高原。
“稍微等等看傅天河的情况如何,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