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易永畦之死
不看,顺手轻轻巧巧地将那份呈文扔进了门边的垃圾桶里。
仿佛猝遭雷击,张干呆住了。
三
因为张干的干涉,这个周末的上午,读书会的成员们不得不把活动地点改在距离市区比较偏远的楚怡小学子升小小的房间里。
没有了往常的笑声,今天的气氛一片沉闷,大家都在谈论一师交学杂费的事情,蔡和森的意思,是希望大家冷静一点,有什么事,等杨老师回来再说。但毛泽东却扬言,不管杨老师回不回来,反正这个学杂费,他是不会交的。他还鼓动大家都莫交。看来,他已经把黎老师走的时候嘱咐他的话全忘记了。斯咏想到钱不多,希望毛泽东不要为了十块钱得罪校长。开慧却认为话不是这么说,即使是校长的话,好的大家可以听,歪门邪道就不能听。子升站起来支持斯咏的观点,大家争辩起来,很不愉快。
“你们呀,都不用说了,谁爱交谁交,反正我不交,我也没钱,要交也交不起,他张干不是有汤芗铭撑腰吗?让他把我抓去卖钱好了。”任大家怎么说,毛泽东似乎已经铁了心。
中午活动结束后,斯咏主动请毛泽东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并肩走着,毛泽东的脸色不好看,斯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反复捏着一方手帕包成的小包,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到了陶府大门前,毛泽东完成任务,要准备回学校了。斯咏叫住他,伸出了背后的手,将手帕包成的小包递向毛泽东。毛泽东不明所以,接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十来块光洋,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没钱交学杂费吗?”
毛泽东抓过斯咏的手,把钱硬塞回了她手里,坚决地说:“我不要!”
“润之,你这又何必呢?为了十块钱,跟校长对着干,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你把钱交了,不就没事了吗?”
“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全校还有几百同学呢!这种头,我不能带!”
“润之……”
两人正推推搡搡,陶会长板着脸站到了他们面前……
目送毛泽东走远,父女俩回到家里。陶会长阴沉着脸盯着缩在沙发里的斯咏: “你跟那个毛泽东到底什么关系?”
斯咏脸色苍白,情绪十分低落,她换了个坐姿,避开了父亲的目光,没有吭声。
“我问你呢,那个毛泽东,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斯咏没好气地回答:“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没什么关系你老跟他来往,你还给他钱?这像没什么关系吗?”
一提到给钱的事,斯咏反而被刺痛了,她腾地站了起来:“我给钱怎么了?人家都不肯要,你高兴了吧?你还要怎么样嘛?”眼泪突然从她的脸上滑落了下来,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她竟伤心地抽泣起来。一转身,她哭着跑上楼去。
陶会长呆了一呆,才回过味来:女儿的火,显然根本不是冲他发的。
四
一路回来,因为刚才斯咏非要借钱给他的事情,毛泽东的心情很不好。他闷着头,匆匆走进校门,正遇到方维夏迎面跑过来,却不是在和他说话,而是越过他,和他身后的人说:“教育司纪司长来了,已经等您好半天,说是一师的学杂费至今还没上交,他专门来催款的。看他的样子,不太高兴。”
毛泽东这才知道张干在自己身后,也不回头,径直朝教学楼走去。
一师教学楼前厅的墙上,挂着“距期末考试只剩一天”的警示。纪墨鸿正在前厅里来回走动着,紧紧慢慢的脚步暴露了此时的心情。易永畦边咳嗽边捧着书本拐过弯,一不留神,正撞在纪墨鸿身上,吓得他把公文包失手掉到了地上。纪墨鸿正没处发火,逮住易永畦就是一顿训斥:“怎么回事?走路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