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缔姻与期待
说:“您的歌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不过您刚才唱的练习曲告诉我,您会成为音乐会上的优秀歌手,而且也应该唱得好,在这方面有所作为。但您的嗓子还不足以唱歌剧,永远也不会成为优秀的歌剧演员。”
那深藏于心底的在音乐方面有所成就的幻想就到此破灭了。我不怀有成为一名优秀歌手的雄心。那毕竟也不是一件易事。青年女子投身于音乐事业在当时并不受到鼓励。倘若真有从事歌剧演唱的可能,我一定会为之奋斗的。但这样的特惠只被赐予极少数生就一付好嗓子的人。明知自己充其量也是个二流人物,却依旧为自己所渴望成名的事业而执勒地奋斗,没有比这种无望的追求更能毁灭人的生活热情了。就这样、我抛弃了这一幻想。直截了当地告诉母亲,不必再为我的音乐课破费了。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演唱。但没有继续学习声乐的必要。实际上,我从未对自己理想的实现抱着确信无疑的态度——胸怀某种理想,并从理想的奋斗之中获得乐趣是件好事。只要不对之期望过高。
大概就在这个时候,我开始阅读梅·辛克莱的作品,她的小说对我影响很深,而且今天读来仍旧能深深地打动我。
我认为她是最具有独创性、最杰出的作家之一。我不禁预感到将来有一天会再度出现梅·辛克莱热,她的作品也将会再版。我至今认为她的是一部优秀的长篇小说。我也很爱读《神火》。我认为《塔斯克·杰万斯》是一部名著。她的短篇小说《水晶中的瑕疵》给我留下了不可泯灭的印象,也许是因为我当时正热衷于写心理小说,它促成我写了一篇手法类似的作品。取名为《梦幻》(这篇小说许多年以后与其他一些短篇辑为一集出版)。我圭今还喜欢这篇小说。
这时候,我已经常写写小说了。创作取代了绣制坐垫和临摹德累斯顿瓷上的花卉图案。也许有人认为把两者联系起来有失文学创作的价值,我不同意这样的看法。创作的欲望不仅可以通过著书立说、小说创作表现出来,还可以通过刺绣、烹制别有风味的菜看、绘画、即刻、作曲等多种形式体现出来。它们的区别仅在于人们只在某个具体的方面有所擅长。”
我对自己创作的圆舞曲毫无骄傲之感,但对自己的一两件刺绣却颇为得意,它们也算得上精品。至于写小说,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不过,一件作品完成之后,总要经过一段时间才能估量出它的价值。
当我开始动笔写一个小说时,头脑中闪烁着思想的火花,满怀着希望。充满了自信(这是我一生中最为自信的时刻)。假如你此时还是那么谦卑的话,那你永远也写不出东西来。所以,必须有这样一个美妙的时刻,你已酿成了某种思想,知道如何表现出来,勿勿提起笔来,即刻兴致勃勃地在草稿本上写起来。一个个难题不期而遇,无从解决。使你渐渐地失去了信心,最后几经周折终于多少遵循着原定目标完成整篇小说,但却发现写得极其槽糕。两个月之后,我又会感到这个小说写得也许还不错。
在这段时间里,我曾两次险些结了婚。我之所以称之为“险些”是因为如今想来,我深信,不管这两桩婚事成全了哪一桩,都势必酿成祸患。
此后不久,里吉·露西从香港休假回来了。我虽与露西姐妹结识多年,却从未见过她们的大哥里吉。他是炮兵少校,大部分时间是在国外度过的,他生性腼腆,喜欢独处,深居简出,爱好打高尔夫球,但不喜欢跳舞和社交聚会。他不像普通人那样长着黄头发、蓝眼睛,而是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眼睛。他们是和睦的—家,兄弟姐妹之间情同手足。我们相约去达特穆尔,露西他们还像以往那样慢慢腾腾,错过了电车,又记错了车次,没赶上火车,在牛顿艾博特转车时又因没有上去车,只好改变原计划去了别的地方……里吉主动提出辅导我打高尔夫球。我打得极差,许多青年男子都曾为我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