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流兴多花款随便偷欢
为庆祝我顺利签下购房合同,随时可以以独立女性之身卷铺跑路,倪南冰约我去喝酒,说做提前预习单身人士生活。
我特意烟熏红唇加黑丝,企图藏好极少来酒吧的生疏,结果去了才发现全场打扮得drama的人极少,舞池里倪南冰一边摇一边和我喊,“你像是终于离婚恢复自由身,出来寻欢的!”
我晃到头晕,踩高跟鞋来蹦野迪,本就是比未摆脱李东吾就夜场寻欢更危险的事,回到卡座,倪南冰挎着一个男的走过来,塞坐到我跟前,“快重新认识一下,咱们校友,蒋一焕,这家酒吧驻唱,贝斯玩儿特拽,上学时候咱们不还听过他乐队演出,你摇着荧光棒喊特疯。”
我尴尬地把晾出来舒张的脚趾躲回高跟鞋里,被包养的,混夜店的,还有李东吾那种年轻时混夜店中年时包养人的,我们学校怎么就不培养些正经人。
我和他握手,太久没握过别的男的的手,枯得一时半会儿润不过来,没有怦然心动,只让我觉得我们是在洽谈一笔大单,我就是新上任的陈总,“陈了,当时经管院的。”
蒋一焕的手很有力气,掌心烫,指腹上能摸到拨弦练出来的茧,和李东吾不一样,他浑身哪块肉磕碰过,细腻幽冷香膏匀净,大把年纪保养得与我不分上下。
“学姐。”
倪南冰笑嘻嘻地用眼神揶揄我,我赶紧摆手客套,被小男孩这样叫竟是好几年前的事,只觉得脸发烧,“别别别,都毕业这么些年,哪儿还算得上什么学姐学弟,你叫我名字就成。”
酒吧的旋转灯球像蝴蝶扑簌,光线在蒋一焕的脸上变幻失色,记不清上学时被女孩子们的荧光棒簇拥时是不是也是这样旖旎。我看男人的眼光已在成日面对李东吾的效应下逼得逐渐退化,愁胡,耳廓生的小小黑痣,说是克妻相的高颧骨薄嘴唇,整张脸的肉都矜贵地绷着,只有眼皮狭飞带出来的几道褶皱会有缺氧的柔情,说起男人我竟只能想起李东吾。
可蒋一焕的脸色像鱼市被彩色灯管映照着的热带馆,隔着伞篷布透下来的叁十度的阳光,只是飞快地因为停电、乌云躲进极短促的阴翳里,我以为我眼花,再看向他时他分明在笑,“陈了。”
倪南冰用胳膊肘捣我,和我咬耳朵,动作却大得生怕蒋一焕看不出她是在撮合我俩,“抓住机会啊,这不比年近不惑的老李好啊,酒吧群里天天有女的问有没有蒋一焕的场。”
她功成身退,跳回舞池重新活动关节,蒋一焕和我面面相觑,我实在没有前夫尸骨未寒就相亲的本领,还是他先问,“你喝酒吗?”
于是叫来一打啤酒,我怕洋酒招架不住,哪成想喝啤酒都险些害我原形毕露,一瓶下去就如醉虾,耳朵快要被掀翻屋顶的音乐震聋,蒋一焕的话都变飘渺,“学姐,你现在在做什么?我记得当时校园音乐节的时候——”
得,又叫回学姐。我不再纠正他,哪能说自己做职业情人,只打哈哈过去,“在啃老,晓得伐,啃老!”
李东吾那么大岁数一人,我吃他的住他的就是他的败金菟丝花,说是啃老也说得过去吧——啤酒喝到肚涨,我觉得眼睛也要变湿滴出多余的酒,怎么办呀,养了我五年的小叔叔,他马上就要甩掉我,去做元琳琅的老李,就算我钱已卷齐,路已铺好,离了他我又要过多久才能体面自由地生活?
“你怎么哭了?”蒋一焕也许以为是触及我吃软饭的羞耻心而害我流泪,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他替我去擦,我边哭边担心他会失手擦晕我的睫毛膏,李东吾,李东吾就不会,他竟能帮我摘日抛卸妆敷面膜。
我抽噎到头晕,心实在是被撬空一块一样牡蛎去壳似的痛,我整个儿泪嗒嗒的,李东吾实在该死,怎么我出来模拟单身生活,他都要阴魂不散地害我伤心,我很爱他,很爱很爱,他的钱他的身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