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落谢绝对话
身边拉,我怕引路人围观,只暗暗地掐他手心手背来回个遍,“这些年都是我在这个时候占着你,总不能一直就让她一个人过年。”
还熟练运用道德绑架!我一边违心地往我妈家的方向走——其实半是被他带着,虽然李东吾不知道具体几梯几户,但有好几回送我来时他眼瞅着我进了哪栋楼——一边只能用些无效的语言攻击,“你多能耐呢,把财产数字跟了多少个零念给她听,她就觉得这些年没被亏待了,说不定马上就把我从户口本上赶下来迁给你了——你骗人,李东吾你说话不算话,明明说了让我上班后再……”
“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容易,陈了,我何苦让你拿捏我这么多年呢?”他将那只食品盒塞进我怀里。这时,我们已经一路(单方面的)边骂边打到了我妈住的楼层,他看我远远地在用余光去瞥角落里的那扇门,看透了我一样,好像我也被他的怀抱逼向那个角落,“你会去工作。现在,你说了算,要不要敲门?”
不知道的,好像是把去工作的条件与敲门见到我妈连贯起来。我闻着饭点各家各户慢慢飘出的油烟味,好像以雾的形态落到我眼眶里,这样,李东吾在我眼里也是灰扑扑、油蒙蒙的了。我从没想象过我们会紧贴着站在这样一个地方,我也从没想象过他会肯站在这样一个地方。
我还没有想象过,我最终还是在他面前,将自己暴露在这样一个地方。
我的手还能试出食盒内部传来的热意,那是我欠我妈很多年的、却不知道该不该有第三个人在桌的团圆饭,鬼知道他又是逮住哪个休假老师傅现做的,我吃惯了的,可我妈都没有熟客介绍去吃的东西。
我转身,在李东吾的注视下,敲响了我妈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