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夫婿也要争?”
容央瞪他一眼:“我可没想要同她争。”
赵彭讪笑:“自小到大,她想要的样样你都有,你自是无须去争的。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心里记恨不是?”
容央蹙眉,颇有些不以为然,可仔细一想,又找不到反驳的地方。
因为是先皇后所生,打一落地起,容央就是官家最疼爱、最看重的女儿,哪怕后来皇后撒手人寰,齐氏一族在朝中日薄西山,内廷也无一人敢怠慢她分毫。
容央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自己被官家抱在大腿上,陪他坐在垂拱殿里审批劄子,前来请安的贤懿只能低眉顺眼地站在殿下,怯怯地往上面喊一声“父亲”。
然后被官家眼也不抬地、客客气气、不冷不热地屏退下去。
或许打那时起,妒忌就开始在她心底发芽。
等到后来吕贵妃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自己示好,她心里那份恼恨不平,就更是难以遏制了吧。
如此一想,吕贵妃那张娴静的笑脸又一次浮至眼前。那位像极自己母亲、却又终究不是自己母亲的母亲啊……
容央无甚表情,往前走:“可她有的,也是我求而不得的。”
赵彭一怔,忙撑着伞跟上去,回味过来这话的意味后,脸上神情也不禁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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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贤懿循着一地血迹,悬心吊胆地追至东华门时,所寻之人早就不见踪影。
此刻暮色四合,滂沱大雨转为绵绵细丝,愈发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和巍峨宫墙一并封锁着少女心事。
侍女灵玉眼看贤懿半边肩膀都已被雨水浇湿,不由心疼道:“殿下,褚将军身经百战,不是寻常男儿,区区杖刑,于他而言算不上什么的!眼下人已走远,咱们等在这里也是无用,还是赶紧回宫更衣吧!”
阴云低压,金钉耀目的朱红宫门前禁军肃立,贤懿怔然收回视线,重新看回地上已经被冲刷得寥寥无几的血痕,满脑海回荡的仍旧是容央那微微含羞的回应:——清明结交的,如今情分,尚可吧。
初闻褚怿长跪垂拱殿外时的震惊、恐惧又一次席卷全身,那种细密如针扎的刺痛,强烈得险些令人窒息,贤懿突然抓紧灵玉的手,哑声道:“查。”
灵玉怔道:“殿下说什么?”
贤懿深吸口气,四肢百骸全是冰冷气流:“褚怿和嘉仪的关系,一丝线索不可放过,一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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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金桂殿。
灵玉把今日傍晚查获的消息逐一道来,大至褚怿返京的确切时间,小至兴国寺内褚怿吃下嘉仪亲自递去的糖葫芦……贤懿披散着一头还水汽氤氲的墨发,绷着脸静默听着,半晌过去,眼睫都不曾一动。
灵玉不安道:“殿下……”
明亮烛光下,少女眼波终于微微一转,眉间惆怅随之漫延:“那日,我明明也在的。”
低如喃喃自语。
灵玉知她所言为何——清明的金明池,褚怿、嘉仪相遇的那一日,她,明明是在的。甚至于,是比嘉仪还早遇上那位褚将军的。
可是,世事便是如此难料,于感情这块,更是无先后之分,道理可言。
思及这两位殿下近年来的汹涌暗流,灵玉心中一叹,开解道:“只是匆匆见过两面,或许便像嘉仪殿下所言,交情不过尚可而已,还没到两厢有意的程度。
“今日褚将军为和亲一事冒犯官家,未必就是为护全嘉仪帝姬。和亲一果,乃因他褚家军战败而起,在此之前,大鄞从无把帝姬下嫁邻国的先例,忠义侯府声名煊赫,战功累累,而今却成这先例的罪魁祸首,褚将军血气方刚,如何能忍受?”
贤懿茫然的视野渐渐聚焦,心思转动:“你的意思是,如果和亲的人是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