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龄尚小不知避嫌,齐鹤唳本要退避,哪知肖华腿一伸、直把一双赤足搁在齐鹤唳的大腿上,疼倒不疼,就是冷,齐哥哥快给我焐焐吧。
众人皆是愕然,这个行为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了,岂是正经人家的哥儿该做的?碧烟气得乱颤,但在场的两位长辈竟没一个出声喝止,齐夫人老神在在,周姨娘更似乐见其成,她们本不在意肖华的名声,只等着江梦枕出声斥责,还反要说他和小孩儿计较、不念恩情。
小公子这话好没道理,碧烟再忍耐不住,搬了炭盆重重放在床下,难道我们二少爷就不冷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肖华涨红了脸,低头嗫嚅道:以前、以前爷爷在的时候,冬天都是那样帮我暖脚的...齐哥哥昏迷不醒的时候,我还帮他擦洗过身上呢,这有什么... ...
小公子的爷爷自然是心疼孙儿,二少爷受了伤那是急事从权。我们爷是官宦人家的少爷、侯府的贵婿,身份非比寻常,碧烟用手帕垫着,把肖华赤/裸的双脚挪回榻上,拉过被子严实掩住,这些事自有奴婢伺候着,这样既守了这里的规矩,更全了小公子的名节。
这话绵里藏针,暗说他没规矩又不尊重,肖华不傻自然听得懂,眼圈霎时红了,有些哽咽地说:我长在山野,你说的什么名节规矩的,我不懂,也不在乎... ...我只想有人对我好!在这世上,我、我只认得齐哥哥一个人了!
这话着实悲切,他亲人死尽、背井离乡确也可怜,只这可怜有时候也是种武器、挟制人于无形,怪不得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碧烟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周姨娘见状,阴阳怪气地说:姑娘又急个什么?想是侯府规矩大,我们都是不懂的。不过二少夫人是何等大度的人,必不至于二少爷对救命恩人略好些,也要拈酸吃醋。瞧瞧他、可怜见儿的,半大的孩子罢了,懂得什么?又或是姑娘人大心大,有点什么想头,怕有人阻了路?
要脸的人与不要脸的吵架,总是要输的,碧烟是个没婚配的姑娘,周姨娘讽刺她想爬少爷的床,她嘴再利也无从辩驳,直恼得胸脯起伏、俏脸通红,周姨娘本是单纯呈口舌之快,当下灵机一动,忙又道:不如趁现在回了太太,过了明路,姑娘也乐意,二少夫人也放心。
谁又乐意...碧烟话没说完,就被江梦枕拉到身后,只听他淡淡道:姨娘这是怨我了?只是我屋里的丫鬟们,以后都是要风光出嫁的,她们跟着我总有一份体面,还不至于给人做妾。
碧烟闻言由怒转喜,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屋里的人各有心思,江梦枕这话说得巧妙,偏偏能打到每个人心坎上,既让周姨娘和想做妾的没脸,又暗暗抬了抬太太,给了本就不想让齐鹤唳纳妾生子的她一个发作的由头。
齐夫人自然闻弦歌而知雅意,冷笑着对周姨娘道:我看你不是怨他,是在怨我了?你昏了头!什么香的臭的都想往二少爷屋里塞,我和老爷还没死呢!
不敢!周姨娘吓得一激灵,正好这时绛香带了大夫来,众人趁机都退开了。齐夫人趾高气昂地丢下几句好好修养之类的话便甩手而去,周姨娘见齐鹤唳面色不善地瞪着她,也赶紧灰溜溜地走了。
外间一时只剩下齐鹤唳与江梦枕,江梦枕望着他道:用过饭了吗?见齐鹤唳摇头,又说:一起回挽云轩去用?
好,我去里面知会一声。
那你就走不了了。话音未落,尚不用齐鹤唳去说,红果已跑着来寻他,说是大夫要给关节正位,小公子怕疼,闹着找人。
罢了,我差人把饭送来,你在这儿用吧。
江梦枕当先离去,绛香給齐鹤唳行了个礼,碧烟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她本就对齐鹤唳心怀不满,周姨娘一通乱讲后,自此更是分外疏远了他。
晚饭后江梦枕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