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了吗?
原来那小杂毛是你送的呀!朱痕见他小心询问的模样,眼珠一转故意道:武公子上回来,见了黑白猫好一顿笑,说我们公子这样的人竟养了只杂毛猫,劝他丢了再寻好的去!
齐鹤唳心里一沉,虽然闷闷不乐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他何尝不知道杂毛猫配不上江梦枕?
朱痕眼瞧着他像撒了气的皮球似的颓靡下去,捂嘴一乐,牵着齐鹤唳的手往内室转了几转。推开一道雕花门,绕过画着四时花卉的玻璃屏风,朱痕回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他走到织锦床帐前。
熏笼中轻烟飘渺,朱痕小心地将帐子掀开一线,示意齐鹤唳向内偷窥。他向前凑了一步,只见江梦枕闭着眼睛,青丝柔顺地散落枕上,一条手臂从被子中伸出来,寝衣卷到手肘,露出如凝霜雪的一截皓腕,有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正枕在他臂弯中,睡得无比安稳香甜。
他没有扔掉小猫!他还这样喜欢它!齐鹤唳简直喜悦到晕眩,他想不到自己的心意会被人如此珍视,怔怔地盯着床上,心脏突突地狂跳不停。鼻端暗香浮动,齐鹤唳恍惚间觉得自己幻化成了小猫,乖乖软软地倚靠在江梦枕怀里,与他同食同宿、日夜不离真是死也无憾!
在极静的寝室中,忽而传来裙摆窸窣声,朱痕吓得一个激灵,抓住齐鹤唳的手就往外跑:不好,碧烟姐姐来了,快跟我走!
左躲右闪地回到前厅,两个人的掌心里都出了一层汗、湿腻腻的,朱痕觑了齐鹤唳一眼,见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有点别扭又有点欢喜,半晌后才甩开了交握的手。
没一会儿,江梦枕从里间走了出来,齐鹤唳叫了一声:梦哥哥!而后傻傻地望着他笑。
江梦枕关心地问了几句,见他不怎么回答只是笑,以为是齐鹤唳重伤初愈、精神不济,便赶他回去歇着。
齐鹤唳在听雨楼外的玉兰树下站定,依然觉得魂荡魄飘,直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道:二弟,你怎么在这儿?才如梦初醒。
大哥,齐鹤唳垂头道:我...我来谢过江公子。
嗯,这是应该的。齐凤举踌躇了一会儿,又问:江公子派人给你送药,你们很熟?
没有,齐鹤唳心里一颤,斟酌着说:就是下雪时在花园碰到过一次,江公子说都是亲戚、没事时可以去找他玩。
原来如此...齐凤举望着听雨楼叹了口气,悠悠道:大哥有件事想拜托你。
何事?
你下回去找江公子玩,能不能把这个锦囊交给他?
齐鹤唳看着哥哥手里绣工精美的香袋,抿了抿唇,大哥为何不自己给他?
齐凤举苦笑了一下,我不像你,能如此方便地去见他。我进一次听雨楼,就不知要传出多少闲话,他更要避忌着我... ...说起来,我真羡慕你呢。
这种羡慕的源头,是因为大家都把齐鹤唳当成一个孩子,而齐凤举作为年纪相当的对象自要避嫌。齐鹤唳对此心知肚明,因而喉咙间涌出一股酸涩的滋味,难道他在江梦枕眼里,永远只能是一个趴在墙头、丑而不自知的顽童?
齐凤举见他低着头不说话,便把香袋往他手里一塞,无论如何,大哥先谢过你了。
手里的东西像是一块火炭,烧得他浑身难受,齐鹤唳迟疑地叫了一声大哥,齐凤举如若不闻、转身走远了。
若齐凤举上回没有帮他就好了!若齐凤举依仗出身欺凌过他就好了!那他就能毫不愧疚地毁了锦囊,不去做别人故事里的配角一对有情人不得相见,总要红娘之流帮助他们私相授受。齐鹤唳不愿去做这个成全的人,他希望江梦枕只是他一个人的梦哥哥,而不是大嫂。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 ,他肩膀上忽然被人一拍,朱痕在他背后笑嘻嘻地问:你怎么还没走呀?手里拿的什么好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