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齐夫人问他家里有什么人,林晓风道:学生家中本是江南富户,可叹家父出门经商时被歹人所害,家母闻知后大病不起、追随而去,族中亲戚见财起意,夺了学生家产,将我赶出门去。幸而家中有名忠仆,给了学生五十两银子,让我上京赶考。
如此说来,你家里也没人了...齐夫人愈发满意,笑道:可怜见的,今后齐家便是你的家,你就把我当做你的母亲吧。
林晓风感动万分、纳头便拜,齐夫人抢在齐鹤唳之前,匆匆为齐雀巧举办了婚礼,虽是男方入赘女家,却也办得风光。以前为齐凤举提前备下的诸多婚仪用具,大都用在了齐雀巧的婚事上,齐夫人还以无暇准备为由,让齐雀巧和新姑爷直接住进了当初为齐凤举成亲备下的梧桐苑,那处紧挨正院、位置极佳,本该是长房嫡子所居,乃是府中最好的一处院落齐鹤唳已抢了她儿子的夫郎,这些好物,岂能再便宜了捡漏的贱人母子?
齐夫人总算做成了一件顺心事,梧桐苑既被占了,齐鹤唳成亲就要另觅居住,齐夫人假意去问齐老爷,齐老爷本以为一应事物全部沿用便是,哪想到又多出一桩婚礼,一看账目清单,已将之前备好之物用去大半。
你糊涂啊!齐老爷把单子往桌上一拍,老二要娶的是侯府之子,雀巧的相公不过是入赘,这里面的轻重缓急你竟分不清?到时候你让亲家怎么看我,要宾客同僚怎么看齐家!
正因为雀巧的相公是入赘,我才不愿人家以后瞧不起他们夫妻,我现今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她要什么、我自然是无所不应,怎么舍得委屈她?
可这里有一些难得之物,是一时再也买不来的,到时候老二的婚礼上没得用,你是诚心要让人家嘲笑齐家小气寒酸吗?江陵侯那里、王妃那里,我的脸上怎么过得去!
过不去又如何,江家还能悔婚不成?齐夫人开始一哭二闹,抽抽噎噎地说:凤儿才死了多久,你就满心都是老二...
妇人之见,如此短视!江家难道不是你的亲戚吗?齐老爷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可齐夫人一提起死去的大儿子,他到底有些不忍,叹气道:罢罢罢,你让人把西边的挽云轩收拾出来,缺少的东西拿钱再去买,万不可让人看了笑话!
齐夫人擦了眼泪,绞着手绢说:可是公中...没钱了。
齐家的祖产铺面全都在你手里打理,怎么没钱?
你还说呢,这些年不是我用嫁妆银子贴补着家里,早就过不下去了!庄子的收成不好,铺面也多不挣钱,公中早就入不敷出了!不说别的,这些年我一样一样地攒着,好不容易给凤儿备下了十几抬聘礼,都是亲骨肉,雀儿的嫁妆也不能太差吧?我咬着牙,从聘礼里拿出一半,又把我自己的嫁妆分了不少给闺女,这才面上勉强过得去。现在,你让我再给老二准备出十几抬聘礼,我哪儿还有钱?
她说的这样惨,可是林晓风入赘齐府,是一毛钱的聘礼都没出的,但这些东西却从齐府的公帐转进了齐雀巧母女自己的腰包,是亏是赚齐夫人清楚得很。
齐老爷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我齐家虽不算豪富,也有三代为官积累下的银钱,哪就至于这样了?
齐夫人看着他的脸色,又道:要不然,你把俸禄先支给我用?等过了这一关...
你掉钱眼儿里了,那几两俸禄顶什么用!齐老爷自然不肯给,他出去寻花问柳也要用钱,夫妻二人其实都有不少私房,可这时谁都不肯割肉,一时间僵在这里。
我看江陵侯为人豪爽,不像是小气的人,我那嫡姐又素来是个没脾气的...
齐老爷闻言,立马就坡下驴,家族脸面虽重要,但若真要为了齐鹤唳娶亲勒紧裤腰、影响了生活质量,齐老爷是绝不肯的,正是呢,我家不过是一读书清流,世代为官清正、两袖清风,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