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4)
这一进了城啊,撒欢儿似的人就没了,你花街柳巷里的老相好,可想坏你了吧!
英扬见他眉目灵动的模样,脸上笑意更浓,诶呦呦,我就是真有老相好,也被武公子的醋味儿熏死了!早就说了,那不过是障眼法,我若不闹出个风流的名声,只怕京城里的哥儿姐儿要排队嫁我,我怎么等着心里的那个人呢?
臭不要脸...
诶,小春儿,你肩膀上是什么?
武溪春疑惑地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碧绿的草虫正趴在他肩膀上!他从小最怕这些,大叫一声扑进英扬怀里,英扬抱着他笑得打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别怕别怕,虫子是草编的,你怎么每次都上当?
武溪春狠狠捶了他的胸口一下,我还要问你!你怎么从小到大玩不腻呢?
因为你的反应每次都太招人爱了...英扬语声一顿,停了一会儿才又说:我刚才遇到一个人。
武溪春在他怀里抬起头,谁?
安致远...
武溪春一愣,而后不太在意地说:他也回京了,可又与我们什么相干?
李青萝死了,永安伯的爵位也被太后褫夺了,他现在一个人带着那个孩子...英扬紧紧搂着他说:其实,我一直有件关于安致远的事没和你说。
什么事?
等你嫁给我以后,我再告诉你,不然我总觉得不踏实!
你还和我卖关子,武溪春拍了一下英扬的肩膀,你爱说不说,反正他的事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两个人正说着话,那边跑来一众仆从,气喘吁吁地说:贵君驾到,公子快去接驾吧!
太好了,梦枕来看我了!
武溪春喜笑颜开,转身就往门口走,英扬在他身后叫道:好个重友轻色的武公子,你就这么走了?
你算哪门子的色? 武溪春回头用手指了他一下,你给我老实点,若还敢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小心我哥打折你的腿!
英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着从地上捡起那只草编的蚂蚱,自言自语地说:小春儿,你可终于是我的了... ...安致远那个蠢货,自以为城府深沉,费尽心机地用阴谋算计别人,到头来却被人骗得团团转,真是报应不爽,活该他为别人养儿子!
华胥!武溪春紧紧握着江梦枕的手,眼眶发热地说:想死我了,自我回京后,一直想去见你,只是宫中难进,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桃源,你可好吗?两人虽三年未见,却没有一点生疏之感,江梦枕柔声问道:战乱离京时,你受苦了没有?躲在山里的日子好过吗?
有英扬一路照顾着我与家人、有惊无险...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内侍尖声道:武公子还未向贵君殿下行礼,万不可失了礼数!
武溪春怔了怔,随后赶紧下拜,江梦枕一把拉起他,向跟随的宫婢仆从道:我们之间不讲这些,你们下去,让我和武公子单独说会儿话。
宫人们应声退下,武溪春感动道:华胥,你如今已是贵君殿下了,可对我还像以前一样,你真好!
就像你给我取的字一样,这富贵繁华不过是华胥一梦,贵君不过一个名号,我还是江梦枕罢了。二人一同往伯府里走,穿过花园时,江梦枕轻声道:我还记得,那年你在这里念的那首词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
正恰切是此情此景,武溪春把这首词接续下去: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那时花宴事发,我们在屏风后面偷偷听到安致远在父母面前求娶我...我那时不知道有多欢喜,怎么能想到以后的难堪?又怎么能想到,十年后我们再在一起读着这首词,竟是我又要嫁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