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错可能性很小,他们只能在门口问进出的住户,有没有见过一个扎高马尾的二年级女孩。
所幸运气不差,第三次拦住出门住户,描述完苏思婷样貌后,他们就得到了答案。
你们说的是思婷吗?住户说,她们家前一周搬走了。
搬走了?蓝山一惊,问柏舟一,婷婷有跟你说要搬家吗?
没有。柏舟一说。
可能那小孩也不知道要搬吧。住户说,那天她爸把她拖上车,思婷哭得可惨了搬家应该是她爹要搬的,那男的是个赌博的,说是欠了高利贷跑路呢,思婷和她妈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哎,好可怜的。
蓝山和柏舟一对视一眼,心都沉到谷底。
蓝山带着最后的希望问:他们有说要搬到哪里吗?
逃债呢,怎么可能说,那男的真的不行可怜那对母女了住客摇着头,走远了。
蓝山和柏舟一站在原地,柏舟一把装着钱的信封捏出褶皱,几秒后伸手去拉蓝山。
走吧。他说,回家。
蓝山好一会儿才说:嗯。
两人回去后,都默契地再没提这个话题,那三千块钱压在衣柜底,没人再去动,仿佛那不是厚厚一叠钞票,而是某种会带来不幸的符纸。
蓝山求着爸妈去查苏思婷的下落,但他爸妈也不过工薪阶层,讨债人都查不出的下落,他们当然也无能为力。
19岁和6岁的孩童直面这种无能为力,经验和聪颖让他们知道,这大概就叫生离死别。
好在浓厚的郁结并未如阴霾般笼罩不散,蓝山很快投身于攀岩训练,而柏舟一更是要为国家选拔做准备,两人陷入繁忙和劳累后,根本没空再想其他。
柏舟一参加了个备考国家选拔的培训班,课程安排很紧,时间表和十来年后流行的996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只有周六下午和周日有空,这里的有空指有空去写布置下来的四五套卷子。
但他仍然坚持要在周六中午下课后去攀岩馆接蓝山。
准备选拔的柏舟一暂时休学,他回到家,训练疲劳的蓝山已经睡下,没给他留交流机会。
柏舟一很珍惜和蓝山的相处时间,多一点都好,哪怕是他坐在底下奋笔疾书题目,蓝山在岩壁上蜘蛛般攀爬,也可以。
快到下训练的点了,蓝山摸上线路最高点,宣告线路攀爬完毕。教练把他缓缓放下,人还未完全落地,柏舟一已经走了过来。
你好厉害。柏舟一仰头看着蓝山,这个角度显得他眼睛很大,黑眼圈也更重,进步好快。
蓝山由着教练把自己拽下来,莫名想到小时候,自己因为柏舟一太优秀,还和他闹过不少变扭。
那时,柏舟一让着他,但很少夸奖他。
柏舟一一般说:你应该听老师的话,再认真一些。
从六岁唠叨到十九岁。
这算改变了时间线吗?
蓝山轻轻扯下有些紧的保护器,想说什么,最后开口问:你又熬夜了?
嗯。柏舟一捂嘴打个哈欠,眼睛眯起,从手指上方露出,像不太乖的猫,他孩子气地炫耀,妈妈让我九点上床,她睡了后,我爬起来又做了十道题。
......蓝山失语,居高临下拍他脑袋,怒道,你还很得意!
柏舟一闭嘴,他理亏。
今晚我去你家。蓝山看不下去他哈欠连天的样子,说,看着你睡。
柏舟一又眨两下眼,在心爱的题目和蓝山间抉择一秒,说:好。
又说:苏思婷给我寄信了。
啊?蓝山刚落地,听到这话保护带都不解了,急切道,她没事吧,说了什么?
不知道。柏舟一说,早上着急上课没看,信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