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蓝山杵着脑袋看他笔尖利落滑动,说,我不适合赌博,我运气不好,我就看你写好了。
列车还在安静地穿过狂野,窗外树影匆匆,挂着些白霜,要下雪了。
蓝山垂眸看着,柏舟一手上沙沙声不停,随口问:看的懂吗?
不懂。蓝山干脆利落地摇头,他好奇地往前探,那几串老长的数字是什么,算出的结果吗?
不。柏舟一垂着眸,淡淡说,要带进去算的数。
蓝山震惊地睁大眼,纸上那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数学符号弄得他头疼。他问:都是?
柏舟一说:都是。
蓝山看了一会儿他笔尖利落地计算,光看着就很让人头疼,他说:噢,你们学数学的是比我多长了一个大脑吗。
柏舟一平淡说:我也时常怀疑你们攀岩的有四只手。
又或者少了根神经。
看到高耸入云的岩壁,第一反应不是哇,也不是别塌,而是我一定要征服它!。
在大脑高速运转的过程中,柏舟一抽出千分之一毫秒感叹,自己和蓝山能睡到一张床上去,也算大自然的奇迹。
柏舟一要认真思考,蓝山不打扰他,只撑着脑袋安静看他动作。但奈何他实在不是学习这块料,哪怕只是看着人努力,都是困意涌现。蓝山撑着看了一会儿,头一歪撞在了玻璃上。
嘶蓝山揉着脑袋疼醒了,嘟嘟囔囔地骂咧。
柏舟一说:躺下睡。
蓝山说:想陪着你。
柏舟一看他眼皮都抬不起来,觉得他肯定又会撞玻璃,说:那你来我这边。
蓝山坐过去了,柏舟一不是咖啡,换到他身边不能阻挡睡意,但能在坠入梦乡时,一头扎在柏舟一肩膀上,总比撞玻璃好。
蓝山靠着柏舟一肩膀睡了很久,期间同房的队员回来过一次,见他们坐在一张床上,一个写东西一个睡着,感叹句小情侣感情好,又出去了。
柏舟一不知自己算了多久,他的世界只剩下笔下的算式,以及左肩轻微的呼吸声。
又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柏舟一停笔在中程,看下不成逻辑的证明。
没必要再算下去了,数值不对,式子不可能成立。
他松开笔,右手揉揉眉心,迟来地发觉肩膀有些麻了。
低头看去,蓝山还靠在那,黑发柔顺,嘴巴微微张开,小孩子似地睡得很香。
柏舟一已经几乎察觉不到失败的失落,次数太多了,哪来得及一次次感慨,但他却在此刻感受到一丝安慰。他不急着继续尝试,轻轻捏一下蓝山脸颊。
和想象中一样软。
柏舟一还没来得及多捏几下,隔壁房传来几声惊喜的大叫,柏舟一用半生不熟的法语捕捉到雪这个词,他松手,扭头看窗外,云层不堪重负地一压,窗外飞起了鹅毛大雪。
旷野的黑和绿短短几秒内就被素白取代,列车在此刻飞进山洞,几秒后出来,世界已然变成纯白,像从晚秋一下入了冬。
蓝山被攀岩队的喧闹吵醒了,靠着柏舟一揉了揉眼睛,懒懒往外看,惊讶地发现外面的冰天雪地,他低低说:噢
南方的孩子总是对雪新奇,即便不是第一次见,无论柏舟一还是蓝山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柏舟一接着他,说:真漂亮。
蓝山前倾,把自己贴在柏舟一怀里,把手贴在玻璃上,雪天的冷透过薄薄一层,冻了下他手心。他收回冰凉的手,揣进兜里,打了个哈欠。见到雪的惊喜过了,睡意又漫上来,蓝山把人也收成一团,蜷进火车呼呼的暖气里,缩到柏舟一恒定的体温旁,再闭起眼,安心地又睡了。
柏舟一也从雪野里收回目光,看了眼表,发觉自己已经算了四个小时。迟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