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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寄贤起身抱他,“嗯。”
赵濮阳不欲他碰,自己扶着床头小柜撒拉鞋子,可身上的伤实在疼得厉害,刚挨打的时候已是捱不过,如今又上了药休息过更是一动就疼,汗水就那样从毛孔里细细密密地冒出来,再扶着床走两步,就疼得干脆迈不动步子。
赵濮阳勉强要走,才动了两步,再拉开腿时,膝盖一软就瘫了下去,却是一下就倒在了南寄贤怀里。南寄贤也不说话,只是扶住他。他的怀抱太坚实,手臂太有力,带着赵濮阳来到盥洗室,又给他拿了新的洗漱用具,赵濮阳在洗脸台前弯下腰都疼得双腿发抖。南寄贤在门口看着,也不说话,只是暗暗心疼。
其实,从赵濮阳第一天站上舞台,身为顶级音乐人的直觉就告诉他,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目前的他都在浪费自己的天赋,华丽的技巧,四方的欢呼,以及不负责任的称赞,这个男孩无疑是优秀的,可是,他很怕他与生俱来的骄傲被光怪陆离的娱乐圈变成傲慢,荒废了生涯,也辜负了天赋。后来老师跟自己说,看中一个人,他想得到,应该就是赵濮阳了。徒千墨或者在音乐上没有太高的造诣,但是他的职业眼光又敏锐又毒辣,是个好苗子,只怕耽误了。
南寄贤静静想着,等他洗漱完了,却见他站在洗脸池前发愣。
“今天不能洗澡。”南寄贤道。刚上了药,更何况,伤口也不能沾水。
“我想洗脚。”赵濮阳说。
南寄贤口气随意,“那边蓝色的盆子是新的。”
赵濮阳忿忿地扶着洗手台弯下腰去拿那只蓝色的盆,很认真地洗涮一遍接好热水。南寄贤看着他一只手扶着洗手台一只脚艰难地提起来脱袜子,痛得冷汗直接落在盆里。再换另一只脚的时候,赵濮阳甚至有些害怕,他整个身体的重心都在撑着台子的手臂上,可即便如此,抬起脚的动作也那么艰难。小家伙下意识地望着门口方向,正好和南寄贤眼神相交,赵濮阳逃避一般地收回目光,慌慌张张地拽袜子,伸进脚盆里的那只脚一滑,整个人都跌进了盆里。
南寄贤进来扶起摔得惨兮兮的小孩,“一个不懂得请求的人同样不明白什么才是帮助,不是永远不说对不起就是英雄,excuse也不是那么复杂的事。”
赵濮阳心高气傲的厉害,如今又丢了人,不由得恼羞成怒,哪里还有时间去品味南寄贤语中的深意,口中犹自道不要你管,说着还推开南寄贤扶他的胳膊。
南寄贤点头,松了手。赵濮阳嘴上说得狠,哪里想得到南寄贤居然就真的不管他了,本来就没站稳,再加上屁股上的伤,这一次可跌得更惨。
南寄贤目光的焦点很远,口气也有些冷酷无情,“起来。”
赵濮阳哼了一声,扶着地好半天才站起来。
“收拾干净。”南寄贤放下一句话就出了盥洗室,赵濮阳看着一地洗脚水,自己连裤子也脏了,又是痛又是委屈,更加上怨愤,可呆站了一会,也只好拿了抹布擦地。毕竟算是客居人家,怎么能把别人的房间弄得这么乱。
小家伙今天挨得着实不轻,虽说上了药,可此番一动,更是牵扯到百重痛楚,只蹲下来擦地这一下,就是前脚擦水后脚擦汗,偶尔抬起眼睛偷着看房里,却见南寄贤坐在那张木椅上,抱着吉他调弦。这人的背影极有威势,连坐姿也带着几分霸气。只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南寄贤居然也会弹吉他。他的气质不是更适合钢琴这一类吗。
赵濮阳也不多想,只是默默擦地,只一用力,就疼得忍不住呻吟出来。他心下盼着南寄贤专心弹琴听不到,谁知擦了一会儿却是停下了手,不知不觉的就握着抹布跪在了地上。南寄贤弹的竟然是,他起先还听得出南寄贤的和弦很厉害,渐渐地就沉到曲子里了。那些烟雾缭绕的寺庙,方方正正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