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那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易齐,佳人在京,速来!”
第64章
苏棠满眼莫名,循着郁殊的目光,朝那封信看去。
字迹隽秀,纸页齐整,并无异样。
她复又看向郁殊,方才还好好的,而今却满眼的幽怨,不由蹙眉问道:“怎么?”
郁殊心里凉飕飕的,思绪都停转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这信,你写的?”
苏棠眉心皱得更紧,她方才写时他就在身边,怎会不知是她写的?不由没好气了几分:“是,上面不还写了名字,给易齐的。”
“不用你说,我识字。”郁殊将信放在桌上,心里如蒙着一层炮竹炸后的浓烟,呛得他心里酸胀,却又说不出重话,最终只道,“你想让易齐来陪你?”
苏棠不解:“什……”刚说了一字,她便反应过来,抬头看着郁殊,下刻将书信拿起来便要朝里屋走。
郁殊心一凉,忙要跟上去。
苏棠却突然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只道:“信是我写的,‘佳人’不是我。”
这一次,再未停留,直接进了里屋,房门“碰”的一声关上。
郁殊怔怔站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佳人”是旁人,唇不受控的弯起,待反应过来匆忙敛起笑。可想到方才自己头脑一热便口不择言,心中阵阵懊恼。
看着紧闭的房门,郁殊垂眸,默默朝里屋走去。
房门未曾落锁,苏棠正安静坐在床边,翻看着牙行给她整理的各处要出手的铺子,听见身后动静也未曾回首。
“咳……”郁殊清咳一声,走到她身后,“方才那些混账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那不是捻了易齐的酸吗。”
苏棠整理手中告示的手一顿,很快恢复如常,仍旧不言不语。
郁殊见状,试探地转了话:“你大抵还没用晚食,可是想吃馄饨了?”
苏棠闻言一怔,方才没觉得,此刻一说,竟真的有些饿了。
郁殊又道:“我去备着?”
苏棠终于扭头看向他,而后徐徐道:“所以,那夜的馄饨,当真是你包的?”
郁殊脸色一变,那夜的馄饨她说不甚好吃,他总不能再提是他一下午的成果?
可迎着苏棠的目光又否认不得,最终转头走出里屋。
苏棠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唇,刚要低头再看手里的铺子,一旁竖着的铜镜却清晰映入眼中,镜子里的人,唇角微弯。
……
翌日,大牢。
宁忠正待在熟悉的牢狱中,等着一会儿的杖责。
自入朝为官,便时不时有人说他当谨言慎行,可他偏生忍不下。
先皇还在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四品言官,平日里进些直语谏言,虽无人责罚,但他四品官职到从四品,再到五品,险些被发配出京。
直到那专权蛮横的摄政王当政,他成了牢狱的常客,便是杖责一年都有上两三次,每每夫人边上药边落泪,要他谨慎着些,他一个不从,夫人便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比杖责还痛。
可这官职,却一步一步往上升,直到升到谏议大夫。
狱卒走了进来,拍了拍牢门:“宁大人,走吧,咱们这次轻些。”
宁忠起身,熟门熟路领罚,以往倒没觉得怕,不知为何,今次竟有些发虚,到底是老了。
眼见板子便要落下,宁忠紧闭着眼睛。
“慢着。”轻飘飘的二字飘了过来。
狱卒早已跪下行礼。
宁忠睁眼,正看见披着绯色大氅的郁殊走了进来,当时气不打一处来:“老臣不过杖责二十,王爷还要亲自监刑不成!”
郁殊站定在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