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致多想,翻了玉妃的牌子。
自此又过两天,徐思婉身体大好,气力恢复。转眼又至傍晚,晚膳后,尚寝局再行将妃嫔的绿头牌呈入殿中,皇帝手中读着奏章,将跪在一旁的宫人视作无物。
直又读完一本,他才抽神扫了眼,看见正当中那块写着“霜华宫徐才人”的牌子视线不由一定,略作沉吟,信手翻过。
面前长跪的宦官屏息告退,很快,“陛下召霜华宫徐才人侍寝”的消息就在宫中传开。徐思婉对此并不意外,早已在宫中收拾妥当。待得天色更晚一些,御前的人到了贤肃阁,她就随他们去了,坐上步辇,被送去紫宸殿。
本朝妃嫔侍寝,但凡被传到紫宸殿,就都要先去紫宸殿后的汤泉宫沐浴更衣。汤泉宫的浴池一汉白玉沏,精致而宽阔,热气氤氲间宛若天界。
徐思婉置身其中,一度被这样的热气熏得头脑昏昏,倒令连日紧绷的心弦一时得以放松,走出浴池时遍身都松快了大半。
身在紫宸殿,轮不到她身边的宫人进来侍奉,紫宸殿中的女官很快上前,用上好的柔软绢绸为她擦净了身子,又奉上新制的寝衣。
徐思婉安静地穿上,便随女官坐去妆台前,绞干头发,再绾一个简单的发髻。
差来侍奉的女官手很巧,只用两根细绳就能将发髻绾得很像样子,既能让侍寝的嫔妃看起来仪态得体,又免去了头戴珠钗在侍寝时的不便。
徐思婉待梳妆妥当不由多看了看她,遂抿起笑:“这位姐姐手巧,我很喜欢,但过来侍寝身上也没带什么用以答谢。待一会儿忙完了,姐姐去寻我身边的花晨喝杯茶吧。”
这是要行赏的意思,那女官面露笑意,垂眸福身:“谢娘子。”
徐思婉莞尔颔首,不再多言,就搭着宫女的手出了汤泉宫,踏上通往紫宸殿寝殿的窄廊,直接步入寝殿去。
大魏朝的天子寝殿修得极为宏伟,眼下皇帝不在,唯殿门口留了两名宦官,偌大的殿阁直空得让人心里发慌。
徐思婉坐到床边,举目看去,自殿门至床榻间一道又一道明黄纱帘已然落下,帘与帘间放置的多枝灯火光摇曳,照得满殿辉煌。
伴她进来的宫女待她安然躺下就退了出去,她却并未一直乖乖躺着,很快就坐起身,趿拉着鞋子,四处走动张望。
紫宸殿里侍寝与在自己宫中大有不同,一套严明的规矩是祖宗定下的。早在册封旨意颁下后,宫中就差尚寝局的女官到府中为她讲过。
她在女官走后拉着花晨将这样的景象模仿过数次,终是觉得那般老老实实躺着虽然娴静温柔,却实在没什么情趣。
既是如此,不妨不理会那些陈腐的礼数。她也不觉得在这样芙蓉帐暖的好时候,皇帝会因为她没在床上好好躺着就把她打发走。
她悠悠踱着,直至在镜前看到木梳,面露满意,便拿起梳子回到床上。
刚刚洗净的长发虽已反复绞干还是透着微微的潮意,不觉间已将寝衣背后沾湿一片。徐思婉背对殿门侧坐在床,双腿随意地延展向一侧,玉色的柔软裙摆恣意铺开,纤指在身侧系带上一挑,就径自褪去了上杉。
上杉之下,仅余一件殷红心衣。
心衣只遮挡身前,背后以数根细带系紧,于是香肩玉背皆露出来,乌发斜垂一侧,愈发衬得肌肤洁白胜雪。
徐思婉摸出锦帕置于一旁,手执木梳,一下一下梳过如瀑长发。梳个几下就执起锦帕,擦一擦梳出的水,然后再拿起木梳,周而复始。
她的动作随意懒散,好似只是等得无趣,百无聊赖之下为自己寻点事干。
过不多时,她听到了殿门轻响,却只做不觉,仍自缓缓梳头,仿佛已梳得出神。
她为这一刻已筹备了太久,太知道自己怎样的身姿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