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住泪珠继续弥漫,一点点浸湿的衣摆。
她已太知道如何让他心疼,这样的时候自然要抓住机会。他对她多心疼一刻,心中对幕后主使的恨就要多上两分。而若谁在此中沾染嫌隙,就是一时不能问罪,也必要承担他的怀疑。
到了合适的时候,这份怀疑总会转为怒火的,她要眼看着玉妃葬身在怒火里。
翌日天明,他犹是先喂她服过药才走。
天子避暑时朝中重臣虽都随行,但毕竟也有许多人是跟不来的,就免了日常的早朝,只在清凉殿议事。
近来又并无太多让人头疼的大事,她因而清楚他离开得不会太久,就在用膳后坐到了妆台前,取出先前着路遥炼制的那盒药膏,又取出洗净的青瓷小盒,用指甲盖大的小铜勺一点点将药膏刮出,拨进青瓷小盒里。
药膏质软,但经这样拨出,还是变得凹凸不平。徐思婉将它放在案上磕了一磕,再悬到烛台上去,药膏受热融化,很快融合成平坦的一滩,再经约莫一刻冷却下来,就像一盒新的药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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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纷争
香雾苑里, 莹贵嫔嫌天热懒得出门,索性睡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午觉。
起床后她着人端了碗冰镇绿豆汤来, 边吃边醒神。掺了蜂蜜的绿豆汤带着花香, 又合着绿豆的清香直沁心脾。
吃下小半碗后,莹贵嫔醒过神来,忽而发觉房中好似清静得不大正常, 就抬起头环顾四周。
“榴花。”她的目光落在近前的大宫女身上,“怎么了?有心事么?”
“……娘娘。”榴花死死低着头,抬都不敢抬一下,“适才宫正司传出话来, 说……说谋害倩嫔的那个宦官, 自昨晚开始就咬住了您不放,还供出了咱们这边的许多宫人, 说是咱们收买的他, 一环扣一环说得缜密……”
“咣”地一声,莹贵嫔手中的玉碗狠狠撂在床头的矮几上。她倏尔站起, 美眸含怒:“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这么说,宫正司就信了么?他们什么鬼话都听?是吃干饭的不成?”
说罢她就在房中踱起了步子,步步都带着恼恨。
榴花只得低眉顺眼地随在她身边,小声劝她:“娘娘消消气……”
“我怎么消气?!”莹贵嫔怒极反笑, “那人攀咬的人还少么, 才经了一夜, 大半个后宫就都叫他咬了进去。现下一盆子脏水倒想泼到我身上,怎么,是看我家中没有靠山, 就当我好欺负么?”
“娘娘现下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榴花拧着眉一叹, “若让奴婢说, 您不如先去倩嫔娘子那儿走一趟。陛下这两日也都在倩嫔那里,娘娘去陈情一番,不论是倩嫔相信还是陛下相信,心里都踏实些。”
“不去!”莹贵嫔气势汹汹,“这种胡话谁爱信谁信,有本事真三尺白绫吊死我,我就天天做鬼吓死他们!”
“……”榴花无声地望着她,气氛凝滞两息,莹贵嫔终是咬牙:“帮我更衣梳妆!”
“诺。”榴花连忙应声,就像怕莹贵嫔后悔似的,立时扶着她往妆台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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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兰阁,宫正司宫正女官胡氏与掌事宦官吴述礼一同跪在床前禀了半晌的话,细细地说了这两日审案的经过。不出所料,得来的是九五之尊皱眉不满:“‘莹贵嫔祝氏、贵人楚氏、才人方氏皆有疑点’——朕命你们宫正司审案,你们的结果便这样模棱两可。”
二人有苦说不出。若是平日审案,他们自当审出个结果再行禀话。但此事引得天子震怒,御前宫人战战兢兢,转而就将个中压力给了他们,日日都要去宫正司催上几回。他们也怕担不起罪过,只得先将审出的东西禀上一些,缓一缓天子的怒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