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化成深浓的黑蓝时，久静的校园随着轻快的一阵响铃，如遇水的油锅般炸开，教学楼里层层人群挤出门框，哗然流动。

    季林雨低调潜入七嘴八舌的同学之中，像浪涛里独行的孤舟，背离走读生流动的路线，摇曳躲闪宿管鹰眼的探查，几步一停地向男生宿舍楼行去。

    李子阳远远望着她行进的轨迹，吞咽着口水，手心控制不住地发汗。

    刚刚下课铃一响，卫肖就过来跟他说自己要去借阅室还书，可能还会在里面再待一会儿，让他记得带好钥匙，不然回去时不一定能给他开门。

    白天才偷窥了一场活春宫，李子阳面对卫肖总觉得不好意思，连声用“好的”将人送走，又推说自己状态不佳，拒绝了几个球友的邀约。他眼角余光一直追随着前方座位的季林雨，看她娉婷地离开，脚步自己就跟了上去。

    格外旺盛的情欲此时在他胸口撞击，他发誓自己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再看她一眼，毕竟她的胸那么大，那么白，多看几眼，说不定会进入梦中，送到自己手里。只是梦而已，这个年纪的所有男生都会做，他不过是顺从了男性的本欲。

    李子阳远远缀在季林雨身后，没敢靠太近。他眼睁睁看着她掏出钥匙，打开门，钻进了自己也有份入住的那个寝室。

    太过份了，他想，这俩人谈恋爱，就不顾室友死活吗？在公共生活空间乱搞，就得有被发现的觉悟。摇起道德正义人士的大旗，他内心似乎终于充满了胆气，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由于是尖子生特供，卫肖寝室的环境还不错，进门好几平的空间里相对摆着两张90厘米的上下床，下面是床铺，上面供他们存放大件行李。中间空地并排放了两个写字桌，书面满满当当的全是习题，摆放的模样很明显地告诉来客，它的主人对于规整、清洁的环境有严重的强迫症。

    一看就是卫肖的杰作，季林雨想到他，那个荒唐的赌约又浮上心头。

    她原地思考了会儿，抬手解开前襟的纽扣。

    柔软的布料一件件掉落在地，堆在她脚边，她低头看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迈出了脚步。

    她决定先去洗个澡。

    温热的水花打在脸上，季林雨漫不经心地搓洗身上，在内心编织着万一没能及时赶回家，可以用的藉口。近在眼前的未知到来之前，时间总是特别难熬，她选择去想更远一些的事情，而不是李子阳可能会做出什么选择，以及今早他究竟有没有躲在某个地方，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个清楚。

    不断涌出的细小水柱将人的思绪冲散，以至于门口男声响起时，季林雨货真价实地被吓了一跳。

    “……卫哥？”

    来了。

    季林雨睁眼，关停花洒，觉得这声拙劣的搭讪有些好笑。

    她对镜检视了一番自己欲望蒸腾的面孔，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打开了浴室门。

    大量水汽随着房门的敞开，一下喷涌而出，少女赤身裸体地出现在雾气深处，白皙的肌肤上仍残留着晶莹的水珠。李子阳敲门的手猛地刹住，他的手指离白天刚看过的那只漂亮奶子仅有咫尺之遥。

    “季……”

    他脑中一片空白。

    偏偏对面的女生还有闲心上下扫视他全身，语气平静地开口：“浴室我用完了，看你一身汗，先洗洗吧。”

    于是他汗湿的运动衣被一双柔嫩的手剥了个一干二净，仿佛嫌弃般地被甩到身后，手臂被拖在少女纤细的肘间，自己挺高的个子、挺壮实的肌肉在这一刻好像变成了草纸糊的，轻飘飘就被带进了刚使用过的浴室，花洒一开，水一淋，都要化了。

    但身上再怎么酥软，少年的鸡巴还是硬的。

    李子阳觉得皮肤被烫得不轻，也不知道花洒放出的水温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