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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微h)
    卫生间里各类洗漱用品摆放整齐,浴室置物架上,用后被魏伯都怀疑他喷了香水的那瓶沐浴露位置未动分毫,从水池到地面,半分水迹都没有。

    联想到刚刚在楼下碰面时,她身上的睡衣及那股熟悉无比的淡香,一个猜想浮上脑海,傅未遥,或许根本不住在这里。

    倾泻而下的水流从指间溜走,他收拢掌心,什么也没抓住。

    餐厅里,傅未遥抱着手机,不知看了什么,笑得倒仰靠在椅背上。

    见他出来,她挖起一勺芒果,揶揄:“你给我留了不少嘛,还吃吗?”

    他坐在另一侧,离她很远:“不用。”

    餐盒很快见底,傅未遥抱膝坐在椅子上,手机点个不停,也不看他,说:“你放心,今晚我很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吃饱喝足,此刻的她清心寡欲,完全没想着把程砚洲怎么样。租的这套房是两室,次卧只有床垫,不过柜子里添置有套崭新的床上用品,他愿意留就自己铺床,不愿意留她也不勉强。

    程砚洲并未觉得轻松,反而有些怅然,好比认真准备一场考试,进了考场,发现发下来的卷子是空白的,监考老师趴在讲台上睡觉,只说去留随他意。

    可是,现在回去要翻墙,而且必定躲不过晚睡室友的盘问。

    左右为难。

    *

    沙发很软,睡起来并不比宿舍床铺差,只是长度有限,程砚洲得一直屈着腿。

    卧室门没关紧,起初还能听到一两句模糊语音笑声,后面彻底归于宁静,夜幕低垂,无星无月,程砚洲枕在臂上,脑子里回想的还是那束光。

    扰醒清梦的是一声脆响,夹杂着短促的尖叫,门缝不知何时被风吹开拳头大小的缝隙,他抬手欲叩门,想起傅未遥说过的那句,只要她睡着了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又无力地垂下手腕。

    “程砚洲?”里面的人率先出声。

    “是我。”

    “我做了个噩梦。”语气有些委屈。

    他笨口拙舌,不会宽慰女孩,末了挤出一句:“别怕。”

    隔着门墙的安慰,苍白无异于废话。

    “我又不是叁岁小孩子。”傅未遥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她抱紧被子,望着门外守候的那道身影,顿感心安,说话都变得细声细气的:“不进来是怕我吃了你吗?”

    待到人进来,她朝里挪动,让出半边床位,唤他躺过来。

    钻进温暖怀抱中,傅未遥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指引他:“你拍拍我的背。”

    幼时被梦魇住,妈妈会抱着她,温柔的掌心缓慢抚摸着后背,没多久,惊惧就会被驱赶走。

    可是,这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困意消散,梦里血光在程砚洲轻柔拍打下越变越淡,傅未遥于黑暗中瞪大眼睛,轻声问:“你会唱歌吗?”

    半天没有回答,就在傅未遥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抒情小调缓缓在耳边流淌。

    他记不清完整歌词,模糊地哼唱。

    严重跑调,如果不是A大广播站每周必有人点,她绝对猜不到是那首神曲。

    傅未遥实在忍不下去:“程砚洲,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唱歌很难听?”

    “我没有给别人唱过歌。”程砚洲停下轻拍的手。高考不考音乐,他没有专业学习过唱歌,难听在意料之中,是她非要听的。

    “我不管,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蛮不讲理,他的声音明明很低,有心同他玩笑,看来已经不再惧怕噩梦。

    程砚洲放宽心,“我回去了。”

    “等等……”傅未遥喊住他,半调笑半认真:“今晚你能坚持超过十秒吗?”

    十秒——难言的尴尬,程砚洲悻悻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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