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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干系,他们要么慢慢地,一个一个死在元德帝的手中,要么跟随景砚这个废太子。毕竟即使元德帝英年早逝,登基得若是冯南南的孩子,塞北依旧会是新帝的一根心头刺。
现下最优也是唯一的选择,便是跟随废太子了,可有了陈桑就不同了。如果有了选择,就会有不同和纷争。
景砚顿了顿,似乎是在等待萧十四想明白,朝他一笑道:“孤以为你们都该明白的,陈桑是不能活的。”
萧十四额头上滚下一滴冷汗来,落在地面,有轻微的响动。
他稍稍抬头,能看到太子立在月光中,只能瞧见小半张侧脸,太子眉目低敛,凤眸微阖,隐约透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染血的刀锋,能割开皮肉,刺穿骨骼。
萧十四的背后全湿透了,不敢再对视。他禁不住想,太子才不过十五,气势内敛却惊人,在方才的刹那,他竟以为自己在面对着元德帝。
景砚满意地看着刻了一半的木雕,似乎想起了什么,沉声道:“门口两个常在的侍卫,一个叫做陆昭,孤看他面熟,你去派人查查他的身世。”
陈皇后自景砚小时候就发现,太子的天赋着实惊人,他不仅早熟敏锐,能体察周围人细微的情绪变化,且能记得清前朝后宫,一切可能有用的人或事。甚至是看过一遍的地图,闭着眼都不会迷路。
只有一样不足,即使他再出众,年纪也太小了。
萧十四领命,复又道:“殿下,那,冯贵妃那边?”
景砚笑了笑,“在意她做什么?她和冯家,不过是条狗,现在刚被主子踢了两脚,正想讨回欢心,连后宫都顾不过来,更何谈前朝。”
他的对手,从来不是冯南南,也不是冯家在朝堂上结党营私的党羽,而是元德帝。
从来都是。
萧十四走后,景砚的木雕也刻了大半了。乔玉的寝室离这里不远,他能隐隐约约看到薄薄窗纸处透出的昏黄灯火,是不久前亮起来的。
景砚放下手里的木雕,朝那边走过去。他推门而入的时候,乔玉正缩在被窝里,聚精会神地做着什么,灯笼不像往常搁在木架上,而是挂在床头,上头还罩了层单衣,大约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脚步很轻,走近了些,乔玉还未发现,忽然掀开纸灯笼上的衣服,出声问道:“做什么坏事,偷偷摸摸,不想叫我发现。还用衣服遮灯笼,若是走水,你跑得过火吗?”
乔玉一惊,手上的动作大了一些,针头戳进了自己的指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猜猜这次太子给小玉雕的是什么?
前方应该有大型作死活动。
第23章 金龙与花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乔玉急促的呼吸声。景砚弯腰俯身,他的身量高大,影子几乎将乔玉整个人笼罩了起来,又越压越低,乔玉更蜷缩成一团了。他的动作与寻常一样,面色平淡,乔玉胆小又怂,前些时候还闹过一场,现在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自动自发地把藏在被窝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件中衣,大小正合乔玉的身量。
景砚拾起那件衣服,一根还连着线,闪亮的银针掉了下来,垂在衣角摇摇晃晃。他仔细打量了那一处,袖子的破口处被缝补得乱七八糟,针脚歪歪斜斜,线头繁杂,还有许多重复拆卸后的痕迹,大约是缝补了许多遍。
灯火映亮了景砚的面容,他是很内敛的性格,很少在脸上能瞧出什么别的情绪,此时正轻描淡写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又学着缝衣服不成。”
乔玉抬头望着他,他从称心那里拿了针线,一路回来想好了如何缝补衣服,到时候在景砚面前大显身手,将衣服缝的漂漂亮亮的。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头一回练习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