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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回响。他接近窒息太久,身体又弱,还没尝到从新活过来的快乐滋味,身体一软,伏在井口,昏睡了过去。
乌鸦似乎察觉到他又活了过来,瞬间失去了兴致,扑腾着翅膀,飞回了枝头,又排成了一排。
乔玉醒过来时,天色越发昏沉,却还是没有下雨。他愣了好一会,因为过度的痛苦和窒息,几乎忘了方才的事,直到嗅到一身的酒气,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止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是他此生所历最可怕痛苦的事。
乔玉似乎还没有缓过来,他的脸色透着死人的青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一点温度也无。他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努力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因为过分的紧张、害怕、甚至是经历了生死,眼泪才后知后觉地落了下来。
泪水在眼眶里似乎还是温热的,一顺着脸颊流下来仿佛都结成了冰,冻得刺骨,乔玉却感受不到,大约是这么点痛苦与方才相比不值一提,不足以让他缓过神来。
他怕得要命,一只手紧紧地握着祖母在寺庙里求来保护自己的玉佩,心里默念着太子的名字。他在宫中没有吃过苦,无论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只要太子知道了,他就能得到。
太子是乔玉的保护神。
乔玉哭着想,可他现在没办法保护自己了。那有什么办法,该到他保护对方了。
他努力想要坚强勇敢,可到底也才只是这么大点的孩子,害怕与恐惧几乎将他淹没了,乔玉哭到痉挛,止不住战栗,手指使不上劲,握不住那块玉佩。
乔玉哭了许久,哭嗝打得停不下来,衣服都被眼泪浸透了,将那些痛苦短暂地借由眼泪流出身体,终于能够缓过神,思考今天的事情了。
这件事不能告诉景砚,至少在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是不能告诉景砚的。他很清楚,
太子被软禁于太清宫,不能有丝毫的异动,否则皇帝是不会放过他的。
兴许是下了这个最重要的决定后,乔玉反倒冷静了下来,他扶着井口站起身,将麻绳收拾开,一瘸一拐地去树丛里找到了丢失的食盒,又抹了把脸,上头满是泪水和泥土,浑身上下一团糟。
这样不行,回去说了假话,也会被发现的。
乔玉思索了一会,拎着食盒,踮起脚尖,透过重重叠叠的灌木丛,朝周围望了过去,发现不远处有一小块湖泊,便小步跑过去,在湖边蹲了下来。他用水擦了擦脸,照着湖水,想要勉强自己笑出来,却怎么都没办法,最后实在气恼了,小孩子脾气地用树枝搅乱了湖面。
他还是很难过,难过得要命。
今天乔玉回太清宫的时候格外晚,连陆昭都发现他与往常不同,后背膝盖上满是泥土,乔玉练习了一路,已经能够装模作样地笑出来了,他轻声道:“不小心跌了一跤,没有关系的。”
陆昭不太相信。
乔玉却没有闲心同他再说话,他的右边膝弯被踢了一下,现在只能一瘸一拐地推开了小门,直接进去了。
景砚却不是坐在石亭中等待,而是倚在离门不远的高树上,他垂下头,眉目低敛,脸色微沉,乔玉才大哭过一场,看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也瞧不清景砚的神态。再走进一些,景砚起身,问他道:“怎么了?回来的这么晚,回来身上都脏的成一个小花猫了。”
乔玉低着头,正在踢身前的小石子,憋着眼泪,他想告诉景砚,那些人有多坏,他们将自己骗到偏僻的地方,逼问太子的动向,用桑皮纸蒙住自己的脸,连乌鸦也坏,啄着自己的身体。
他差点死了。
这些都不能说,他说了这些被欺负的事,除了让景砚难过,别的什么办法都没有。可乔玉太难过了,在景砚面前不太忍得住眼泪,委屈巴巴地蹭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