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岁月惊，忍看回首自梳翎。

    开笼若放雪衣女，长念观音般若经。

    这个暗指在另一首诗里更为清楚。那是给杭州太守陈裹的。题目中说春归太迟，误了牡丹的开花时节（诗前叙言颇长）诚然不虚，他回到杭州时，牡丹的花季已过，可是暗示少女已嫁，今已生儿育女，则极明显，并且在咏牡丹的一首诗里也滑有理由用两次求爱已迟那么明显的典故。为明白这两个典故，要说明一下。在唐朝有一个少女杜秋娘，在十五岁时写了下面一首诗：

    席上其他诗人也写诗为念。苏东坡补言当时周韶正在居丧，着白衣。众人都受感动，周韶遂脱籍。

    水光潋艳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若把西湖比西子，淡装浓抹总相宜。

    平生所惭今不耻，坐对疲氓更鞭箠。

    道逢阳虎呼与言，心知其非口诺唯。

    居高忘下真何益，气节消缩今无几。

    在性情，在放浪的风情，在爱与笑等方面，苏东坡与西湖是密不可分的。西湖的诗情画意，非苏东坡的诗思不足以极其妙；苏东坡的诗思，非遇西湖的诗情画意不足尽其才。一个城市，能得诗人发现其生活上复杂的地方性，并不容易；而诗人能在寥寥四行诗句中表现此地的精粹、气象、美丽，也颇不简单。在公认为表现西湖最好的诗，就是苏东坡写西湖的一首诗，苏东坡把西湖比做古代的美人西施，清晨在家不施脂粉时也好，施脂粉而盛装时也好；晴天也好，阴天也好，都会显出西湖不朽的美色来。苏东坡描写西湖的那首七言绝句是：

    苏东坡写了有关女人的抒情诗，但从来不写像他朋友黄庭坚写的那种艳诗。

    这正是戏台上小丑的独白，甚至持法甚严的大通禅师也大笑起来。苏东坡和那个妓女走出禅房向别人夸口，说他俩学了“密宗佛课”。

    未成小隐聊中隐，可得长闲胜暂闲。

    我本无家更安往？故乡无此好湖山。

    苏东坡问：“观音自己是佛，还数手里那些念珠何用？”

    佛印回答：“噢，她也是像普通人一样祷告求佛呀。”

    咒咀诸毒药，愿借观音力。

    害人与对方，两家都无事。

    从诗的衰微沉滞状态解救出来，一定有待于一种新的诗体的发展，而这种发展却有待于歌妓使之普及流行。宋词的文字清新活泼，比唐诗更近于口语，后来的元曲比宋词则又更近于口语。词只是根据乐谱填出的歌曲。所以不说“写词”，而说“填词”。在词里，不像唐朝绝句律诗每行字数固定，行的长短有了变化，完全配合歌曲的需求。

    蔼蔼君诗似岭雪，从来不许醉红裙。

    不知野餐穿山翠，惟见轻挠破浪纹。

    颇忆呼庐袁彦道，难邀骂座灌将军。

    晚风落日原无主，不惜清凉与子分。

    船头研鲜细缕缕，船尾炊玉香浮浮。

    毒手伤心，花容粉碎，色空空色今安在，臂间刺道苦相思，这回还了相思债。

    在船的四周，湖水一碧如染，约有十里之遥，往远处看，白云依偎于山巅，使山峦半隐半显，白云飘忽出没，山客随之而改变；山峦供白云以家乡，使之倦游而归息。有时天阴欲雪，阴霆低垂，邱阜便隐而难见。阴霆之后，游客尚可望见楼塔闪动，东鳞西爪，远山轮廓，依稀在望。晴朗之日，水清见底，游鱼可数。苏东坡在两行七言诗里，描绘船夫的黄头巾，衬托着碧绿的山光，给人以极为鲜明的印象。他的诗句是：

    他俩又看见佛桌上有一本祷告用的佛经。苏东坡看见有一条祷告文句：

    佛印富有机智捷才。在他和苏东坡有点儿哲理味道的故事中，有一个是这样的，苏东坡一天和佛印去游一座寺院，进了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