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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
    的小布袋,比巴掌还小,在秦纵眼前晃了晃。秦纵露了笑,“我说怎么找不着了。”

    “那会儿藏得太紧。”阮肆拉开布袋口,“又记不住位置,弄丢的时候你还哭了特久,差点淹了我的枕头。应该是爷爷找到的,让奶奶给收起来了。”

    这是个小钱袋,还是奶奶用当初给两个人做棉裤的边角料拼缝的。秦纵往里边存了两个人捡塑料瓶的钱,结果暑假结束的时候找不着了,他哭了一路,被阮肆从农场牵回家的,惦记了好久。

    阮肆把里边的硬币和毛钱倒在掌心,一个一个数过去,“六块两毛八分。”他说,“可以带你买冰棒了。”

    “谁还吃冰棒,这都够喝奶茶了。”秦纵俯首看,“那会儿还惦记着把毛钱收集成连号的,想着贴你本子上连一串,特酷。”

    “为什么要贴我本子上?”阮肆问,“贴了就没你的了。”

    “就想给你。”秦纵偏头看他,“都给你。”

    床头灯昏黄,两个人离得近,都能闻见对方的沐浴香。阮肆喉头发紧,却笑了一声,照秦纵脸颊上拍了拍,“乖哈,就算给了哥也都是给你买吃的。”

    “别耍流氓。”秦纵说,“摸一下五十块。”

    “卧槽。”阮肆颠了颠硬币,“我还摸不起了。”

    “没钱就抵其他的。”秦纵把毯子索性盖头上,顶着毯子跟阮肆说,“还有什么?”

    “我爸的弹弓。”阮肆拿出来展示,“各位先生女士请看。这只弹弓做工讨巧,牛筋上好,木质结实,虽然弹不了了,但是作为陈列品却非常具有艺术的美感。起价二十块,先叫先得。”

    毯子底下一片寂静。

    “嘶。”阮肆皱眉,“会不会捧场!”

    “二十块不存在的。”秦纵拍了拍短裤,“没裤兜,身无分文,想捧场也捧不起。”

    “行了吧。”阮肆把弹弓放回去,“就给你看一看,欣赏一下我爸那手艺。这弹弓做得不是一般的丑……到我妈了。”他翻出来一只陈旧的胶皮笔记本,浅蓝色打底,衬着上个年代的明星照,边沿早都发黄泛卷。

    “李沁阳同志的诗集。”阮肆翻着页,“现代诗,我看看……知己何寻……这题目就很有年代感,写得挺好。”

    秦纵看着纸页干净,字迹清晰而娟秀,由衷地说,“择席同志请向妈妈学习学习。”

    “我那是狂野风,符合气质。”阮肆翻了几页,看到篇散文,“我以前就听外公说,我妈少女时期才情横溢,写得诗比课本还厚,寄到北京去,有出版社邀请她。可是外公舍不得,就没让去,于是耽误了一代女诗人的创作机会。她最后毕业了,还想再写点什么,却发觉自己已经忘记该怎么下笔了。”

    秦纵静静地听着。

    “所以我觉得。”阮肆指尖摩挲在纸页上,“坚持自己是有道理的。谁知道对的还是错的,谁也讲不清楚将来的事情……起码抛弃自己来妥协别人,会让曾经燃烧过的热情痛哭流涕。我妈到现在还惦记着她的文学梦,没去她梦中的地方流浪是这位文学少女一辈子的遗憾。创作这件事情从来不会听你说,它总是那么任性,想来的时候波涛汹涌地就冲进来,想走时也无法抵抗地就奔出去。天赋这种东西太难得,没人能信誓旦旦地说就是自己,况且就算是天赋,也未必打得过要妥协的自己。我妈没能去的地方,我想要去——我一定会去。”

    阮肆将纸页抹平,合起来压在最底下,对秦纵说,“把梦藏起来,完成的时候再挖出来,什么感慨不重要,重要的是为自己加冕颁奖,对自己说一声‘这就是老子的一辈子,我真是酷毙了’。克制和礼貌总是要给别人,但放肆一定要留给自己,再纵容自己贪心一点……我是这么认为的。”

    阮肆的耳钉在昏黄中并不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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