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节
哀毁难制,而其长子疾恙不断需要精心照料;二是梁团大内宵小兴风作浪,先有唐德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锲而不舍地对易先生施行死缠烂打,又有民青团小人写匿名信告状,言易先生为人师表又是人妇,却行为不俭勾引自己学生;而陆先生也被机械系一女学生纠缠,同样被别有用心之辈造谣抹黑……
对两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学生,梁团大评议会与学生自治会都提议,应当对二生施以除名处罚。杜、陆二先生何等雅量高致,言道一个家庭养出大学生不容易,不便因他们年少无知就毁人前程,于是他们这无辜者反倒退步抽身,主动从梁团大离开去隐居治学。
纠缠易先生之唐德佑后来退学,听闻回到家乡继承祖业去了。而纠缠陆先生之女学生,从梁团大顺利完成学业后,公费留学美国深造又在彼邦定居。并不似公民党编造之无稽传言,道此二人被易、陆二先生迫害死了。
二位先生飘然离开梁团大后,携儿女隐居于梁州风景如画的龙山治学。
易先生曾对我们子侄辈言及,她计划发掘中华文化中的精粹部分,先借其来滋养中国青年的智慧;她还有一些古诗文的翻译计划,还计划做一本《中国文艺名品索引》,叵耐入梁州后终年教务、庶务缠身,这些学术计划几乎都搁置下来。易先生自言而今宜先修身养性,继而潜心治学。陆先生亦言少年其实不爱庶务,曾对诗词、音乐极富热情,现下正可却步抽身才可钻研这一兴趣。
龙山有一民族文化书院在,其间多有易先生、陆先生的旧交——曾在江州行工读实验学校的宫以麟先生,他入西南后曾在蜀地继续工读实验,而后恶见时局即更遁入山林治学。还有在美国学从名师的社会学家佘忠达,佘先生这时在龙山进行田野调查,研究少数民族的婚姻、语言等。亦有同样厌恶梁团大□□的文史教授吴寿鹃。
易、陆二位先生携儿带女,在龙山与世隔绝的仙境幽居,平日里与众高士坐谈辩论,开门即是巍峨壮丽的放青山,推窗又是秀丽绝俗的翡翠海,时游滨海山川,而入民俗腹地。
易、陆二先生初时为天下奔走,为时局焦心,偶得时机可供其修身养性、潜心治学,却被狼心狗肺之辈诬指背弃国民,着实可鄙可耻。
易先生一家亦非沽名钓誉、邀买名声,他们一家确凿为贫苦百姓做了不少实事。他们一家从来怜贫惜弱,资助贫困不惜财力。别事不言,只言我本人亲力亲见之事。
当年梁团大为培养学生自力,宿舍和食堂都是学生自治的。我们女学生虽不到食堂采购,我兄长涣贤却常常轮流做采购,因此我也知道食堂的人事。食堂工人每天从凌晨做到深夜,一个人做着两三个人的劳力,一个月只拿十块钱的薪水,但在食堂做工一日三餐有着落,多少穷苦人削尖脑袋也要进来。
一个叫温三冬的食堂工人,因天天做工太拼命眼睛熬虚了,一天夜里下工回家不慎跌到坑里,摔断了腿要失去工作还要举债看病,他怕拖累家人,夜里悄悄爬到河边上要自杀……
涣贤那帮男学生知道这种惨况,帮忙给他们凑点钱去治腿伤,可是温三冬的工作被人顶了,他后续养伤和以后养家还是难题。易先生获悉后便到赈济会给他申请了失业救济。
此后先生又对我们感叹生民多艰,她随后又捐出十万书画润例,同谢如松女士义赈会与方清平先生慈济会一道,为突遭变故的劳动者提供紧急救济,不致令尚能温饱的劳动人家,因突发变故全家人衣食难继,既而误入歧途变成盗贼强梁,抑或被迫沦为乞丐或娼妓。
易先生一家之高风亮节,几乎舍阖家之财而行善济世保民,非是贪如虎狼、浊如粪秽者可比,岂容宵小之辈诬言毁谤?
……凡我与同学亲历亲见之事,何止这一二三四件呢?不言社会上头,只校内得易先生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