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宠妃19
白绾绾的病有些奇怪,分明体温已经降到正常,把脉也并未看出任何其他方面的疾病,但她的气色就是这么一的衰败了下去。
带病美人,那也是美人。尽管唇无血色,两眼恹恹,反而给她增加了几分黛玉妹妹一般病弱的美感,连微微阖着的睫毛轻颤,都让人感觉动容。
她的病一直不好,自然是夜悬最痛苦,他几乎每日白哄完白绾绾之后,晚上便在书房彻查医书,包括域外孤本等等。但如果白绾绾真如那个黑袍人所是中毒,那找不到解毒之药,便也无能为力。
眼见着她精神一比一差到最后几乎连起身都无法自己做到,终日只能倚着床榻怔怔的望着窗外越来越冷的发呆。
她也不是没问过001自己身上到底是什么毛病,但001只是搪塞一般含糊的了句“时也命也。”,然后就再也不肯提起这个话题了。
一般在心里对001的垃圾无能感到骂街,一方面还是几不可闻的对这种静静流逝生命的死亡产生了一丝恐惧。
死,她经历过许多次,或许对她来并不可怕。但在心上人面前慢慢死去却是想象不到的痛苦,她后来几乎都不是为了日益加重的病重感到烦躁,而是因为不想看见夜悬每次望着她时,黯然无神的眼。
他定是害怕极了,但为了让她放心,所以每次都故作淡定与她谈笑。但她又何尝不知道他带着隐隐青淤的眼下定是彻夜难眠的辗转反侧。
“今日想吃什么。”夜悬语气一如平日,望着她时,虽眉宇轻蹙,嘴角却还是勉强压出一线弧度。
白绾绾傻愣了好久,这才抬手去摸他的脸。微凉的指节触碰上他的眉眼,力度轻柔得不可思议。
她仔细抚平了他眉间的折皱,自己这才一同舒展了眉眼:“今日不想吃。”
大病带来的直接病状就是食欲不振,她已经好几无好好吃过饭了,尽管能感觉到饿,但吃食一下口便觉得厌恶想吐。
夜悬睫毛轻颤,就着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攥住,又心翼翼的藏进自己宽摆的衣袖里取暖。
“…勉强吃一些罢。”
他沉寂许久,还是如此轻声开口。连望着她时的神情都温柔,仿佛呵护着什么易碎的瓷娃娃。
见白绾绾不话,他将她轻轻倚在自己肩上,这才又缓声开口:“再过几日就要下雪了。”
雪这个字似乎有些触动白绾绾,她眼皮子抬了抬,继而空洞的望着窗外:“是新年吗?”
“嗯。”
新年,听上去就很喜庆而让人愉悦的日子,白绾绾精神好了些,就着夜悬怀里蹭了蹭,本想开口些什么,困意却忽的上头,连眼睛都不太能睁开。
她自然想陪夜悬再多会儿话,不想这么早就睡,可是眼前朦胧视线黑暗,她竟然对于困意完全没有挣扎之力。
齿微微咬上舌尖,没等到痛意唤醒自己,倒是喉间那股不适感愈发加重。
这几日若是想咳血便是这症状。一开始她还躲躲藏藏的瞒着夜悬,到后来他找到了她藏在首饰盒里染血的帕子,脸色青得跟要吃人似的。
白绾绾并不害怕他,而是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莫名的心疼。自己死亡并不可怕,但是看着喜欢的人一点点的消失,那太让人绝望了。
在许久之前,照顾那位玉树芝兰,陪她一起放过河灯的沈公子,看着他最后死去,她又何曾心底如抽丝一般的细痛。
夜悬却像是知道她不舒服一般,从袖中抽出早就准备好的帕子递给了她。白绾绾无奈一笑,低声哑着嗓子咳出声,斑驳如落花的血迹侵染,她疼得连指间都在抖,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夜悬伸出修长的手指撬开她的唇瓣,又细细的擦拭去她唇畔的血渍。她抬眸时,竟不知是帕上的血更红还是他眼里的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