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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的这五个人,身体都有内耗,无一长寿,木代算是五人中最后辞世的,但也远在十年之前了。
神棍在木代辞世当年见过她,那一年,他去拜祭罗韧他们,木代带着他去了墓园,神棍记得,木代含笑看罗韧他们的遗照,鬓边一片苍苍。
他还记得,木代跟他说“最近做梦,老梦到罗韧他们,还梦见解放,我看,我也就这一两年了。”
神棍让她别多想,千万保重身体,还约定说,明年自己还会来。
第二年,去是去了,木代已不在了,坟头多了一座,遗照多了一张,他的朋友,又少了一个。
五年前,岳峰和季棠棠夫妇去世。
这一对,走的日子很接近,季棠棠先走,她走后第七天,岳峰于睡梦中过世,走得很平静。
神棍原是去参加季棠棠的葬礼的,还没来得及走,于是又留下来,参加岳峰的。
他年纪大了,岳家人怕他累着,不肯让他帮忙,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边上坐着,看又一起白事慢慢成型。
岳峰的小孙子总爱蹲在他脚边玩,小家伙年纪太小,不懂什么叫死,玩着玩着,会拉拉他的裤脚,问他“爷爷去哪儿了”
神棍便摸摸他的脑袋,说“开着大越野,玩儿去了。”
都说长寿是好事儿,神棍却觉得,人其实活得越长越孤独吧,他经历过的事、爱听的歌、熟悉的人,渐渐的,都找不到人去聊了,只能揣在心里,在每一个白天黑夜、风里雨里,慢慢发酵。
他想念自己的朋友们。
刚开始,时间那么多,未来那么长,大家挤簇成潮,卷成大浪,声势浩大,一起向着堤岸出发,欢声笑语,何等热闹。
渐渐的,有人消于半空,有人被堤岸打回,有人被砂石汲没,浪头渐小,浪势渐消。
也不知他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始终是最前头的那粒水珠,走了最远的路,划过最长的痕,却也最孤独寂寞,静静悄悄,无人做伴,干涸在最远的梢头。
朔风越来越紧,雪片在苍色的半空中乱飞。
孟千姿找到江炼了吗也许吧,也许下一个明媚的日子,两人就会双双归来。
只不过,神棍知道,自己看不到了。
又也许,他们还在大荒。
大荒是什么是天外,是宇宙,是未知,如果人死后,神魂真的都会入大荒,那么,大家终将在大荒相遇吧。
届时,该多么热闹啊,那么多他思念的想念的,都会济济一堂。
神棍向着这空寂的山间微笑,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大雪很快在他发顶肩头蕴集,他的手松开了,拐杖顺坡落下,在山石上一路磕碰,最终定住时,惊着了一只在附近觅食的雪鸡。
如果神棍还能看见,他一定会发现,这只雪鸡,长得颇似四十年前的江鹊桥。
他不知道,孟千姿有一阵子,热衷于给江鹊桥拉郎配,可惜三番两次都没成功,末了,孟千姿哈哈一笑,放弃了。
她说“算了,我自己都搞成这样了,不帮你操这份心了,鹊桥你自个儿去遇,自个儿去选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