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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听了,就坐起来跟他一起吃饭,北堂戎渡将一碗虾仁蒸蛋推到他面前,说道:“这个正好清淡。”沈韩烟低声谢过,闷不作声地埋头吃饭,北堂戎渡从前也是颇经历过风月的人,如何看不出他的蹊跷,那一点少年的忐忑心思,自然是避不了他的,因此便一面喝汤,一面在蔚蓝的眼睛里微微含出一丝好笑的意味,说道:“今日父亲虽说了那样的话,你却也不必扭手扭脚的,有什么可臊的?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但咱们既是从小儿就在一处,你又很合我的脾气,得我的喜欢,我自然是待你与旁人不同的,日后虽不知怎样,但总是至少要保你衣食无忧的,若你心里有什么觉得不安稳的,只管和我明说了,我又岂有不顾念你的。”沈韩烟听他将此事忽然挑了个明白,即便北堂戎渡此时年纪不大,但又何尝有人能将他当成孩子,因此不觉红了脸,呐呐道:“韩烟从前被卖到那等地方,原本以为是没有指望了的,不想后来却被人买去送进堡中,由堡主给了公子,这已是出了火坑了,未曾想公子更是待韩烟极好,吃穿用度都是上等的,也从不打骂,甚至还能习武……这都是原先从来不敢想的事,公子于我有恩,韩烟一心一意服侍公子一辈子也就是了,哪里还去想别的……”北堂戎渡听他这样说,又见那羊脂玉一般的容颜上淡淡染着几分晕色,也不知是否是有些发烧的缘故,直如同美玉生晕一般,殊色以极,他平日里虽看惯了自己与北堂尊越的相貌,但也觉沈韩烟容貌确是极好,已不在北堂迦之下,不由得笑道:“你以后若是跟我出去的话,我怕是要给你戴上个面具的。”沈韩烟略略垂着眼,脸上微热,只管低头吃饭,但心中,却已渐渐平稳了下来。
十九. 骨肉
沈韩烟毕竟只是一时不能适应,骤然有些受惊,休息调理了一两日,也就好了,北堂戎渡只让他这几日安静歇着,不必再随身伺候自己。
日光暖媚,清风徐拂,高高的树冠上停着一只红嘴丽羽的鸟儿,正唧唧喳喳地轻鸣,偶尔亦用嘴去梳理一下彩色斑斓的羽毛。北堂戎渡见那鸟儿生得好看,尤其是尾羽,更是颜色绚烂美丽,便想捉来给北堂迦观赏逗弄,博母亲一笑。他自从前年开始习练暗器之后,便经常随身带着闲暇时玩的弹弓,以便在偶尔玩乐时,也可以用来稍微锻炼发暗器的准头,此时身上正好携着此物,便自怀里取出来,又从腰上挂着的荷包里摸出一颗黄澄澄的金弹丸,仰着头,瞄准目标就用弹弓射了出去,正好打在那鸟儿的身上,令其直接从高高的树冠上掉了下来。
北堂戎渡在树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猎物,他的力道拿捏得很好,只是将鸟击得晕了,并没有弄死,又从一棵柳树上折了些柔枝,很容易就编出了一只简便的小笼,将晕过去的鸟儿放进里面,用手提着笼子,随意到处逛逛。
北堂戎渡一路走走停停,游玩了一阵,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北堂尊越所住的遮云居位置,北堂戎渡想起自己正好有些功法上的问题不太明白,需要人来指点,因此便干脆朝前走,去找北堂尊越讲解。
一路自然无人拦他,却并没有见到北堂尊越,问及侍女,只说是在后面的温泉处,北堂戎渡皱了皱眉,就往温泉方向走去。
周围鸟鸣啁啾,花开肆意,哪知远远临近,却只看见一幅靡靡之景:温泉中,北堂尊越浸在水里,挺拔高健的身体正将一个人压在温泉的池壁上,宽厚的脊背有规律地起伏着,肩头架着两条修长雪白的腿,一把勾魂夺魄的呻吟低泣声,断断续续地随风传进北堂戎渡的耳朵里。
北堂戎渡乍然见此情景,马上拔腿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总不好就这么大剌剌地瞧亲生父亲的活春宫,因此只好转过身,在旁边的一棵树下坐了,逗笼子里已经醒过来的那只鸟儿玩。
没一时,却忽然听见北堂尊越的声音远远传来:“……过来。”北堂戎渡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