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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去了,一时许多繁冗的规矩过后,北堂戎渡总算腾出身来,坐上软舆,吩咐道:“不去别处了,告诉所有人也不必等着,朕要休息……启驾,回永仙宫。”顿时内侍答应一声,仪仗就向着内宫行去,半晌,到了永仙宫,北堂戎渡下了舆,一群早已等候多时的太监宫女齐齐行礼,北堂戎渡却只招手示意前面的陆星过来,问道:“……父亲近来可好么?”陆星忙道:“回皇上的话,皇爷身子康健得很,皇上离京的几个月来,并没有丝毫不妥。”北堂戎渡听了,便点点头道:“这就好。”
北堂戎渡此次御驾亲征,京中之事自然早已提前安排妥当,北堂尊越身边也有布置,只因北堂尊越虽然退位十数载,但北堂戎渡既然率大军出击哲哲,不在京中坐镇,那便要以防万一……一时间北堂戎渡进了永仙宫,此刻他尚是一身戎装,更增添几分威严,却片刻也不停留,只径直由太监引着进到里面,须臾,一道朱门出现在面前,不需北堂戎渡开口,两边的宫人已经自动将门打开,北堂戎渡走进其中之后,却只定定站在原地,久久不曾再动上一步。
此时正是下午,殿内明亮,足够看清楚每一个角落,一个身穿黑色绣金线便服的男子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卷书,黑发在脑后系着,神态十分放松,在看到对方的一刹那,北堂戎渡忽然就生出一种极其微妙的感觉,有些酸,有些涩,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要对这个人倾诉,但当下却努力按捺住了这些情绪,慢慢走了过去,道:“……二郎,我回来了。”
父子相见,自是欢喜,北堂尊越放下手里的书卷,凝目看向北堂戎渡,只觉得他似乎清减了些,一时顿了顿,终究站起身来,似乎准备说些什么,却不防北堂戎渡突然快步走了过来,猛地将北堂尊越紧紧抱住,沙哑道:“二郎……二郎……”北堂尊越只当他是久别重逢,要宣泄这思念之情,便用手拍一拍北堂戎渡的肩头,道:“不过是离京几个月罢了,作这种模样干什么!”北堂戎渡却只是表情似哭似笑,将脸埋在北堂尊越的颈窝处,低声道:“抱歉……”说着,更是将双臂收紧,用力搂住男人:“我这一路上,总是在想你,你可也在想我么?只怕也是日日都想着的,是么。”北堂尊越听了这话,顿时心中微微一滞,一只手却不自觉地揽了北堂戎渡的肩,道:“……朕可不想听你一回宫就说这些肉麻的东西。”北堂戎渡贪婪地深嗅北堂尊越身上的气味,说道:“便是再肉麻些,那也只是对你一个人说的,有什么要紧。”
北堂戎渡说着,轻轻吻上北堂尊越的脖子,缠绵无尽,温柔无限,若是没有深切的爱意,若是没有愧疚辗转的心情,就不会有这样的一吻,北堂戎渡忽然很想告诉北堂尊越自己知道了些什么,曾经又误会过什么,他想要告诉这个人自己错了,错得有些可笑,很自大,很愚蠢,可是纵然说了这些又能怎么样呢,终究不能够抹去已经发生的事实,他只能给予对方这样一个温柔如水,却又迟到了十七年的吻,北堂戎渡忽然间就理解了当年北堂尊越将那决绝如斯的一剑刺在自己肩头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深爱深恨……北堂戎渡拥住北堂尊越,轻声喃喃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不过总算还好,现在我们到底还是在一起的,你说对吗,二郎。”
晚间两人早早上榻安歇,半夜里北堂戎渡忽然惊醒,坐了起来,这么一来,将身旁正拥着他熟睡的北堂尊越也扰醒了,北堂尊越剑眉微皱,看着额头微渗细汗的北堂戎渡,沉声道:“……怎么了?”北堂戎渡已经缓了过来,闻言便有些歉意地抚了抚北堂尊越的黑发,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出口,只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北堂尊越听了,便不在意,翻身面向床内,重新合上双目,道:“……那就睡罢。”北堂戎渡却搂住男人,下巴轻轻压在对方的肩头,柔声道:“……二郎,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了,你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