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钟欢不是个有心机的,也藏不住事,听到钟璃的话,就直接开口道:“表妹,我今日来是想找你借银子,你可得帮帮表姐!”
见她竟是直接这么说了出来,方氏嘴角抽了抽,她可劲儿瞪了钟欢一眼,眸中满满的谴责,刚刚在她跟前时,不是还挺能哭,如今怎么就放松了下来?
方氏有些后悔没多叮嘱她一句。
被母亲瞪了一眼,钟欢不由闭了嘴,她赶忙拿帕子抹了抹眼泪,这才哽咽出声。
秋月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隐约猜到了什么。她悄悄扫了自家主子一眼。
钟璃神情平静,她拎起白玉茶壶,亲自给钟欢满上了茶水,柔声道:“表姐有话慢慢说,先别哭,再喝一杯吧,这茶是夏草在庄子上亲手采摘的,味道很不错,刚刚看你还挺喜欢,一会儿我让丫鬟给你带走一包。”
方氏眼神暗了暗,又忍不住悄悄瞪了钟欢一眼,只觉得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刚刚竟还有心思喝茶。
方氏愣是将话题拽了回来,“她一紧张就爱喝茶,再好的茶叶跟了她,也是浪费,不必给她包茶叶。”
本以为钟璃会礼貌地追问一句,她紧张什么,谁料她竟是惊讶道:“表姐竟还有这个习惯?是出嫁后养成的吗?”
这话让方氏简直没法接,她尴尬地笑了笑,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哎,确实是后来养成的,这嫁得不好,还不若不嫁。”
钟欢总算机灵了一下,也哭着接道:“出嫁后,我真是过得无比艰难,夫君落榜后,整日借酒消愁,花了许多银子,谁料就又被人拉进了赌坊,一下输了一万两银子,说是今日不还,就要砍掉他的右手,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听娘说,你兴许有银子,才冒昧求到了表妹这儿,表妹一定得帮帮我才成。”
秋月和夏荷对视了一眼,眼中皆露出一抹不快,还没见过已成亲的妇人,找未出阁女子借钱的,她们嘴上说着来借,真借给他们,肯定有去无回。
钟璃诚恳道:“我这儿前段时间是有两万两银票,表姐若是再早几日来,我一准儿借你了,如今我开了四个福佑堂,单买地契就快花了一万两,还养了二百多个小孩,又是请夫子,又是给他们做衣服什么的,开销也很大,仅剩的几千两,我还拿去买薛神医的消息去了,想给承儿治病,只怕要让表姐失望了。”
不等钟欢接话,钟璃又温声道:“据我所知,表姐出嫁时,不是有五千两的嫁妆吗?过年见表姐时,表姐还说每个月有十两银子的月银,过得很舒心,五千两嫁妆都没了?”
钟欢爱炫耀,过年时,还真在钟璃跟前炫耀了一番,她也并非不要脸面,此刻羞得满脸通红。
钟璃压根就不信,她拿不出银子,还有方氏,这些年,她只进不出,怎么也得存几千两吧?
钟璃叹口气,对钟欢道:“姐夫也是,这么大人了,竟还跑去赌,这次是一万两,万一下次是两万两,再下次是五万两,可如何是好?多少人因为赌博倾家荡产,表姐真该好好管管他,你若管不住,不还有婆母?你婆母总不能不管他吧?”
她这态度,分明是没打算借。
方氏万万没料到,她竟如此一毛不拔,还扯什么福佑堂,说得跟真的一样,她一张脸涨得通红,终究是要脸,尴尬道:“你既没银子,那就算了,我们再想想办法。”
说完,她扯着钟欢便离开了。
钟欢脸色也很难看,走的时候,还忍不住暗自嘀咕了一句“吝啬鬼,什么东西。”
哪怕没听见,钟璃也清楚不是什么好话。
等她们离开后,秋月才赶忙跪了下来,请罪道:“都是奴婢不好,表姑爷被人诱赌的事,一准儿是顾知雅找人做的,是奴婢失察,我只让人盯着镇北侯府的丫鬟小厮和舅太太,忘记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