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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廷嘶叫了好几声,根本不见虞幼棠露面,而金光耀又力大无穷凶神恶煞。心惊胆战的握住钢笔,他抽泣着在字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金光耀要的就是这两个签名。小心收起字据,他心满意足,骤然又和颜悦色起来。拎死狗似的把虞光廷拎起来,他笑面虎似的询问对方:「虞二爷,要不要进去再坐坐?」
虞光廷满面泪痕,鼓足力气猛然推开了金光耀,而后一路飞跑着冲向了院外。
18悲伤的弟弟
虞光廷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家里依旧是座阴暗的冰窖,仆人们都瑟缩在厨房里取暖偷懒,也无人出来招呼他。
他在楼上卧房中脱了衣服,自己进浴室放了一缸热水。冰冷的人坐在温暖的水中,他用手捂了脸,心里又气又怕又悲伤,泪水就顺着指缝流出来了。
虞幼棠这些年对他一直不冷不热的,不算多么好,可是也绝不能算坏。他不知道这哥哥如今是怎么了,竟是忽然就变得无情无义起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怨恨对方。
分家,突如其来的一个霹雳,把他劈成了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当然,身边还有这么一套房子,以及楼下的一辆汽车;可这又够做什么的呢?
虞光廷把脸埋进水中自溺,良久之后忍无可忍的猛然抬头,大口喘息着痛哭起来。
他不想要房子,不想要汽车,也不想再花天酒地的胡闹了。他要回到他哥哥身边去,他第一次发现长兄如父,其实自己是离不得虞幼棠的!
虞光廷在水中哀哀的哭泣许久,后来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午夜时分他被冻醒了,发现自己浸在一缸冷水中,连关节都向外透着寒冷酸痛。动作僵硬的爬出浴缸,他光着屁股回到房中床上——新的床褥依旧没有购置回来,他裹着潮湿棉被瑟瑟发抖的躺下去,紧闭双眼打着冷颤。
翌日清晨,虞光廷没能起床。
他不出现,仆人乐得清闲。到了晚上还是不见他的踪影,仆人们产生错觉,以为这位二爷昨夜是根本就没有回来,故而仍然是毫不关怀。
虞光廷孤零零的躺在床上,浑身烧的火炭一样。他心里热,就想喝杯冷茶,可是喉咙发了炎,咽口唾沫都疼得很,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是天真而懦弱的废物,命运给了他轻轻一击,他便卧倒在床一败涂地了,而且也并无还击的欲望。
昏昏沉沉的又熬过了一夜,虞光廷在黯淡的晨光中呻吟了两声,觉得自己是要死在这房里了。
他微弱的哼哼着,本意是在哭泣,可惜又没有眼泪。他想自己要死了,不知道无情的哥哥会不会因此感到愧疚;可他又万分的不想死,他心里燥热,想喝一瓶冰镇汽水。
哼哼良久后,一滴泪缓缓的滑过了他的眼角。
他没有什么亲人,亲娘死得早,父亲又一直很看不上他,仿佛也就只有这个哥哥还能谈两句,尽管是志不同道不合,根本也没什么话题好谈。
「他害死我了……」虞光廷哀哀的怨着虞幼棠:「他真坏,竟然这样不讲兄弟情分。明知道我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还要和我分家……」
他又挤出了一滴热泪,心里委屈的要死要活:「他宁可把钱全用去买药吃,也舍不得给我花,难道我不姓虞吗?再说凭什么要那样分家?他又没有和我商量过——他就会指使姓金的那个流氓欺负我,反正我是无依无靠的,欺负了也白欺负!」
他嘶哑着喉咙抽泣起来:「坏大哥,你去喝酒吃药吧,醉死你,药死你!」
正在虞光廷恨的要死要活之际,公馆来客人了。
盛国纲!
盛国纲自从上次和虞幼棠会过一次面后,竟是有了点儿神魂飘荡的意思,仿佛坠入了情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