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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上相对而坐,马荣生收回目光望向虞幼棠,就见他面无血色,偏偏眉目又俊秀的很,微微笑着,一身闲云野鹤的气派——只是服装偏于陈旧,领口那里被洗了太多次,已经微微的有些卷边。
「哎哟……」马荣生探身伸手,捏着他那长袍领口扯了一下:「你这人有钱住洋楼开汽车,没钱置办两身新衣裳?」
仆人这时送上热茶点心,虞幼棠将茶杯轻轻推到马荣生面前:「我么,又不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穿什么不还都是一样?」
马荣生在这些无关紧要的闲事上面,倒是直来直去得很:「我听说你还没有娶亲,怎么?难不成你是少长了这根筋?」
虞幼棠知道马荣生不是个胡言乱语的人,纵算是扯闲篇儿也必有个来由;听了眼下这话,他端起茶杯微微一笑,在氤氲的雾气中垂眼答道:「我身体不好,何必还要去耽误人家小姐的终生?」
马荣生追问道:「身体不好,有多不好?连打种的本事都没有了?」
虞幼棠抿了一口热茶,仿佛是十分的无可奈何,连连摇头笑道:「马老板,你越说越不像话,我不和你谈这个事情!」
马荣生对于虞幼棠,的确是有那么点儿「意思」。
前两天他同朋友们在一起玩乐,其中有一位比较陌生的冯公子,大概是有了什么喜事,一露面便受到许多纨绔阔少们的调侃取笑;他听这笑话来的蹊跷,出言一问那知情人,这才得知冯公子把虞嘉棠的二儿子给金屋藏娇了。
马荣生年长许多,对于虞嘉棠其人还留有相当深刻的印象,所以如今听到这话,惊讶之余登时想到了虞幼棠——然后他那心思就歪了,「意思」也随之出来了。
当然,意思不大,因为他也瞧出了虞幼棠的病态,所以是能玩则玩,玩不成就算了——毕竟是个病秧子,自己又不是精虫上了脑,好端端的何必要非去睡个病人?
虞幼棠坐在自己那间糖果盒子一般的客室中,慢条斯理的陪着马荣生闲谈许久。最后他服用了相当量的鸦片酊,鼓舞着精神站起身来,和马荣生一起出门去吃那顿晚饭。马荣生冷眼旁观他那态度,只觉着这人虽然也爱开个暧昧玩笑,不过总体来讲还算诚恳坦荡,着实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兔子气。
然而他还是很不死心;两人坐到马家汽车上后,他状似无意的握住了虞幼棠的手:「老弟,我看我们很谈得拢,以后应当多加往来才对啊!」
虞幼棠仰靠在座位上,微微一笑:「我自然是求之不得、深感荣幸的。」
马荣生攥着他的手,只觉着软绵绵冰凉凉的,也不像个活人的手,倒像个小孩儿玩的橡皮耗子,握久了几乎有些恶心人,故而片刻之后自己就松开了。
马荣生的那点儿「意思」暂时消退了,于是在馆子里落座之后,他把虞幼棠当做生意伙伴,开始谈起了正事。
马荣生这人一向自视甚同,说起话来很不客气,在虞幼棠面前大肆抨击金光耀:「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