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新生二号乙骨忧太
几乎是嗅到的一瞬间,大脑便自动调出对应的人选:这是不良少年身上会有的刺鼻烟味和汗臭味,不良女是浓郁得让人鼻痒的化妆品和香水味。
他低头看向脚下,通往顶层天台的台阶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正因如此,印上去的凌乱鞋印才清晰可辨。迭在一起的脚印有叁种不同的类型,这意味至少有叁个人上去了。
伏黑惠毫无表情地抬脚,腿部发力,鞋底用力碾过乱七八糟的脚印。霸凌者就像成群结队的苍蝇,闻到一点味就来了。耳畔不自觉地响起了伊地知读资料的声音:成绩优异,没有朋友,独来独往……任何理由在他们嘴里,都可以成为欺凌和施虐的理由。
他拾阶而上,楼梯尽头是一扇摇摇欲坠的铁门。本该是门把手的位置只有一个生锈的洞,光透过门上的洞眼照了进来,像只合不上的眼睛。少年一语未发,沉沉走上最后一级台阶,而后站定。风搅动了污浊的室内空气,同样地,带来了隐隐约约的人声。
五条悟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吃准自己会忍不住先行动的吧。被他算计到了,纵然恼怒,伏黑心里悄然生出一抹无奈。他轻轻伸手搭上门板,抿紧嘴唇。
下一刻,恐怖悄然降临。
“不准……欺负……忧太!”
透过门洞的光被挡住了,伏黑惠浑身僵硬。血管中流淌的咒力已然不受控制地沸腾,它们竭尽全力地催发,源源不断地灌进他脚下的影子里,试图在直面门后的恐怖存在竭尽全力保全自己。纯黑和纯白的犬足搭在他的脚面上,既像保护,又像是阻止他继续上前。
不能再靠近了。
再靠近的话,会死。
“不,不要!”他听见门后传来软弱的哀求声,紧接着,是几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很难想象男性的声带能发出比女性更加尖锐刺耳的叫声,死死站在门前宛如脚下生根的少年咬紧牙关,强忍着惊惧,缓慢地推开门。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大门缓缓向外开启。仿佛是被风吹散,那片曾经笼罩了天台的阴影荡然无存。太阳静静洒下有些刺目的光芒,伏黑惠静静地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这才发觉冷汗浸湿了后背。
他动了动脚,发现脚沉得根本抬不动。意识到危机解除的玉犬悄悄收起足爪,沉入影子中。暴起的咒力重新蛰伏回血液里,轻柔的风拂面而来,吹走鼻尖挥之不去的臭味。
伏黑抬起头,淡蓝的清澈天穹映入眼瞳,几朵云仿佛悠闲的鱼在天空里慢悠悠地游。他想了想,还是慎重地提脚,跨过了门槛。
天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少年仔仔细细地审视每一寸地面,最后将视线投向一个角落,那里有另一个少年。
脏兮兮的衣物包裹着瘦小的身躯,他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腿,死死蜷缩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像只灰头土脸的小老鼠。少年把脸深深地埋进膝盖,伏黑惠只能看到一头萎蔫的黑色短发。
他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去接触这个看起来格外惊恐不安的男生,而是轻轻走到天台边朝下望:五条悟仰起脸,兴高采烈地比出树杈手,伏黑惠眼神死了死,瞟到他脚边横七竖八地倒着叁个混混样子的男生。
既然霸凌者已经被丢下楼,那么如今留在天台上的……就只有疑似受害者的家伙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伏黑惠一步步后退,极其谨慎地保持距离。似乎是察觉到他审视意味浓厚的视线,少年畏畏缩缩地抬起脸。
一张一看就很好欺负的脸,不像少年,倒像个幼稚的大男孩。脸色惨白,神色悲伤。软兮兮的刘海下是下撇的眉毛和软弱的黑眼睛,挂着两个厚重的黑眼圈。男孩像条搁浅的鱼,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这个男生的表情足够难过也足够真实,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但是……伏黑惠皱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