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那那件事……你问过他吗?”
江寄月道:“略说过几句,他大约才觉得不耐烦吧。”
所有事都可以串起来了,沈知涯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个缩头乌龟王八蛋,出这种事,蒙在鼓里的娘子要与他吵几句是正常的,结果他嫌丢脸,就这么把娘子抛弃了,跑了,什么人呐!
却见江寄月遭遇此等祸事,还没有怨天尤人,脸上仍挂着恬淡的笑容,于是那些人怜香惜玉之心渐渐起了,纷纷道:“都是左邻右舍,若江姑娘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只管说就是,能帮的我们都帮。”
江寄月笑着一一道谢。
还有小娘子转身离去时愤愤道:“也就是江姑娘脾气一直都好,若是我,雇了马车也要追去把沈知涯撕个粉碎。”
江寄月进得屋去,她还得搬一次家,有得忙的。
就这样一直忙到掌灯时分,天暗下来了,江寄月才感到一些害怕。她出汗了,需要洗澡,可是她只有一间屋子,没得烧水,热水要去买,一文钱一桶。
她沿着巷子走过去买了一桶热水。
她去的迟,贫家买不起灯烛,早早都歇了,巷子里只剩了她一个人的脚步声,江寄月摇摇晃晃拎着水桶慢慢走着,突然感到有人冲过来要撞她,自然是没撞到的,侍枪抓住了那男人。
他问道:“你做什么?”
那男人呵呵笑了下:“吃了点酒,走路打摆,没注意到有个小娘子在这儿走着,差点撞上。”又对江寄月道,“妹妹对不起啊。”
水桶放在地上,江寄月抿着唇看他,都知道他是不怀好意,但因为制止得及时,没出什么事,就什么话都说不了。
她一早就知道了,这里住户多,人员复杂,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而她这样一个明面上被抛弃的孤身女人,自然就成了他们眼里的肥肉。
何况她并不是没有姿色。
侍枪低声道:“夫人放心,我会保护夫人的。”
江寄月重新提起水桶走回了租的小屋子里,但在沐浴前,她不放心,即使现在的窗纸还完好无算,但她也打算弄些窗纸重新把窗糊一遍,糊得厚些。
那桶热水都快放凉了,江寄月还在把调米糊,到这时,那种深沉的孤寂感压得她有些想哭,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丢到了一个孤岛上,黑暗是包围孤岛的海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是潜在海洋中的鲨鱼。
因为是孤岛,因为没有船只,因为有吃人的鲨鱼,所以无力感特别强。
江寄月边告诉自己振作起来,边糊着窗纸边想念江左杨和荀引鹤。
第71章
荀引鹤腕力运笔, 写下一个遒劲的“静”字,方道:“她怎样?晚间可能睡着?”
侍刀道:“除却一些小骚扰, 夫人一切都好。”
荀引鹤目光滑过去:“骚扰?”
侍刀道:“侍枪都挡回去了。”
荀引鹤顿了顿, 目光凝在那‘静’字上,心却静不下来,浮着些燥意, 道:“她有没有被吓着?”
侍刀道:“似乎有些,夫人重新糊了窗纸,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门窗一直锁着, 除却三餐买饭,都不见人。”
荀引鹤眉骨沉了下来:“是被吓到了。”
他再没心情练字:“知会庙祝一声, 明日便去礼佛。”
这才离开了不到两天就出了事,又怎能让他松心?
然而江寄月却不见多少愁苦, 太阳升起后,被黑夜包裹的慌张寂寞如潮水般退去, 她重新恢复了勇气, 沐浴在阳光下悠闲地欠了个身, 简单解决完早饭后, 她便捉笔绘画。
江寄月还在香积山时便是个孩子王, 除却与孩子踢水玩外, 因为她书看得多, 也常常会编故事给他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