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1-305
哑声了。作为王的心腹重臣之一,他当然知道折嘎艺人昆绦桑波是王唯一仅剩的同母兄弟,也是穆赤王族除了王之外唯一一个拥有王族血统的人。不过他从出生起就因病寄养在托林寺中,十三岁还俗成为四处流浪的折嘎艺人,专门为王收集情报。具体长什麽样子,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倘若这个少年就是折嘎艺人昆绦桑波,那他所带来的消息绝对不容置疑。
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没必要活着赞布卓顿怒火腾烧,举起马鞭唰地又往多吉身上抽去。这一次不是乍然的泄愤,而是欲杀之後快的雷霆抽击,完全没有收敛一丁点劲道。
乌黑的鞭影在中途蓦地顿住,一只柔滑细腻,完美无瑕的修长手掌抓住了鞭梢,轻易卸去足可开山裂石的可怕力道。
“王,昆绦桑波即使自小浸泡在药水里,筋骨血比常人结实耐打,也禁不住你的全力鞭打。”白玛丹增淡淡提醒,丢开手里的鞭梢。
“他──该──死”赞布卓顿怒目瞪向白玛丹增,测测地切齿道。
“他是我带大的,无论犯了什麽错,决定他生死的人是我,不是你。”白玛丹增从白犁牛背上优雅跳下,捉住多吉的双腕将灵息灌进去,见他多了几分神後,才又温言问道,“多吉,德里苏丹大军中还有谁”
“天竺密宗大法师摩罗鸠,他的弟子曾三番五次来古格挑战法王,在吉乌寺遇见的两个天竺僧也是他的弟子。”多吉停了停,缓口气道,“他要开启修罗百煞阵对付法王,攻进王城。”
“你们怎麽会落在德里苏丹大军的手中”
多吉舔舔干裂的唇,愧疚道:“我和猪猡在翻越喜马拉雅山时遭遇暴风雪,身上的短刀、药物、虫子、吃食等东西都遗落了。才与银猊相遇不久,就被上百人的探寻队发现。没了防身的虫子和短刀,我做不到一口气徒手杀掉那麽多强悍的兵士,又想弄明白他们的来历和目的,就示弱做了俘虏。”经由水道出了喜马拉雅山後,他沿途掠夺牧人的马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用了将近一天一夜,终於以最快的速度及时赶了回来。
“你走了,小猪呢”
“猪猡的真实面目没有暴露过,银猊和一个叫紮西朗措的俘虏护在她身边。”说到这儿,棕色大眼里露出快意的恶,挑衅地朝赞布卓顿看去,“法王,紮西朗措是猪猡第一个动心的男人,战乱时掉进河中被奴隶贩子救起卖到天竺的卡提阿瓦半岛当奴隶,後来成功出逃,在翻山途中不幸被捉成了俘虏,他发誓会用生命来保护猪猡。”
释迦闼修就听身边的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缠握在手中的马鞭眨眼就断成数截。
保护不了猪猡就罢了,竟然还胳膊肘往外拐,把她交给最该死的低贱男人不知道猪猡连醉酒了也没忘记过他麽换做是他在场早一刀劈了那个男人,剁成泥,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赞布卓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失态地咆哮:“该死的废物”断在手中的几截鞭子像匕首般向多吉,却被白玛丹增宽大的僧袖卷没了踪影。
“王息怒,现在不是责罚昆绦桑波的时候,况且他也是为了及时赶回古格报信,并不是故意舍下小猪,交付他人的。”白玛丹增抱起多吉,将他横放在犁牛背上,斜飞入鬓的修眉轻拧,“形势似乎有些棘手。”
赞布卓顿狂怒地瞪着趴在犁牛背上的废物,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撕成碎片,偏偏有白玛丹增阻在面前。论武力,他虽自幼由白玛丹增教导,却早已青出於蓝而胜於蓝。可一旦白玛丹增用上只针对他创制的秘术,他就无可奈何了。
深深吸了一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後。他沈吟片刻,吩咐道,“索朗拉巴,你带六万兵马按照原计划出征拉达克,遇上能胜时就打,不能胜时就避开,尽量与拉达克的军队周旋拖延时间,减少伤亡,等我赶来再行全面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