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人的大脑是人体生命活动的神经控制中枢,极其复杂,病症千变万化,昏迷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医院也没法找出病症亦无法对症医治,人昏迷的这些天来来回回折腾了个遍,最后只能模糊地给出了一个脑震荡和头部外伤的诊断。
人醒不过来,只能靠各种管子输送维持着她最基本的生命体征,时间一久,医生甚至都开始隐晦地告诉秦隽,要做好心理准备,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病人有极大可能会就此完全丧失认知能力,不再有任何主动活动,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物质能量代谢和本能的神经反射能力1。
俗称,植物人。
对于医生的这一说法,秦隽拒绝接受。
他不能接受,人前一刻还好好的,挽着他的手提着裙摆嫣嫣笑笑的,就分开了那么一小会儿,他就几分钟没看见,然后就告诉他,人成了植物人。
他们所在的这家医院,已经是作为一线国际大都市a市最大的三级甲等医院了,这家医院诊不了治不好,他就找别家医院的来,西医不行就找中医,国内的没法子他就找国外的。
这十几天来,医生专家来了一波又一波,检查做了一次又一次,但依旧毫无头绪。
今天刚好有几个秦隽从奥国请来的在神经外科享有国际权威的学者教授抵达a市,在看过陈禾颜的情况后,秦隽跟着他们和院长等人一起去了医院的会议室会诊讨论。
这边才谈到一半还是没会诊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那边他岳父就来了一个紧急电话,叫他赶紧回病房,说,颜颜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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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阵的兵荒马乱,神外、脑外一大群权威的专家学者围着病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老半天,又是摆弄各种医疗仪器又是望闻问切,在经过慎重的讨论之后,最后总算是给了秦隽和陈父陈母明确的答复——人已醒来,身体各项指标也算正常,身体已无大问题,仔细调养些时日可以慢慢恢复了。
得了医生这样的答复之后,陈父陈母煎熬提吊了十多天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
而秦隽一直紧绷着的面部轮廓线条也缓和了不少,在医生们围着病床忙碌的时候,他的视线目光一直紧紧地和陈禾颜对视在一起。
等到各项检查也差不多了,一部分的医生这才从病床边退了开来,给家属们留出来空间。
秦隽跨着大步几步就走到了床边。
而陈禾颜的视线就一直紧紧地黏着秦隽没有离开过,看着他走到病床前来,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她有些黄瘦的脸颊,与她近距离四目两两相对。
秦隽,还活着的秦隽
虽然下巴一圈没来得及刮的青胡渣,眼窝微微凹陷,看着有些憔悴和狼狈,但确实活生生的秦隽。
是她最最熟悉的气息,她能感受到他覆在他半边脸颊上的那只大掌的温度,能看到他呼吸时一起一伏的胸口,不是那座冷冰冰的衣冠空坟冢,也不是墓碑上那张失了色彩的黑白方寸遗照
喉间突然涩意翻涌哽咽,双眼发热,陈禾颜努力地睁大着眼睛,但泪意还是被逼了出来,一大颗泪珠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落,拖过一条浅浅的泪痕,落进了鬓角发间。
秦隽弯着腰低着头本是想在仔细确认一下陈禾颜的情况,见她一哭,顿时有些慌了神,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虚捧着不敢再碰她的脸颊,“怎怎么了?是哪里还疼得不舒服吗?医生——”
正转头想再喊医生过来看下情况,只话才刚出口,就被一只细白的胳膊软软地圈住了脖颈,顿时就消了声,保持这样弯腰俯身低头的动作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因为还是感觉右手腕疼得没有知觉,所以陈禾颜只能勉强使力抬起左手搭上秦隽的脖子,以极微弱的那点力气将他往下向自己拉得更近了些。
秦隽根本不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