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传信儿的是个小太监,一边跪在地上替陆赜穿靴子,一边笑呵呵报喜:“恭喜先生,恭喜先生,昨晚宫门落钥前,国公府传了信儿来,说国公夫人已经醒了。”因为陆赜在内书房教过这些人读书,人人都尊称一句‘先生’。
陆赜听了当下愣住:“你说什么?”
那小太监拿出一张细薄如玉的澄心堂纸:“这是先生宫外的家下人递进来的,说国公夫人已经醒了,这是国公夫人亲手写的。”
那纸上不过一些原有的花纹,什么都没有,翻过来这才在背面瞧见几点极淡的胭脂画就的梅花。
陆赜立刻站起来,取了袍子往宫门出去。江小侯早就等在宫门口,一路跟在官轿旁一五一十地禀告明白了,秦舒醒了这日吃了些什么,喝了些什么,又请了哪个大夫,大夫又怎么说的,开了些什么药。
陆赜到思退堂的时候,天色不过才刚刚露出鱼肚白来,还能听见花木中的虫鸣,整个院子只有一些早起洒扫的小丫头。
昨夜起了大风,院子里有些落叶,陆赜踩在上面只觉得自己脚步轻飘飘的,冲着洒扫的丫头挥挥手,叫她们退下,在廊下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推开门进去。
小梅睡得极浅,门一开便醒了,一睁开眼,见是陆赜,行了个礼,低声道:“夫人怕热,昨晚半夜才睡着。”
陆赜点点头,往拔步床而去,透过雪青色的软纱,朦朦胧胧见女子侧卧酣睡,一只手松松握着缂丝牡丹团扇,垂在床沿上。
他忽然有点不敢走过去,只怕这是假的,只怕她并没有真的醒过来。
第110章 陆赜厉声道:“大点声!”……
陆赜走近两步, 站在青纱帐前,见横卧的女子一动不动,跟往日昏睡并无半点不同。
他心下踌躇, 就见秦舒嘤咛一声, 轻轻抬起胳膊,挠了挠嘴角, 那里有个小红点,想来是蚊虫叮咬所至, 倒仿佛美人痣一般。
陆赜坐到床前, 握住秦舒的手, 也并不见她醒来, 见她檀口绛唇仿佛涂了口脂一般红润诱人,他低头原本不过想着轻轻啄一口, 却食髓知味,轻拢慢敛起来。
秦舒是叫憋气憋醒的,悠悠睁开眼睛, 便见陆赜低头虚虚压在她身上,刚想开口说话, 便被他撬进贝齿, 津液相交。
秦舒推了推他的肩膀, 纵使比刚醒来的时候有了些力气, 又哪里推得动他?一只手滑到陆赜腰间, 拧着一层衣服皮, 这才叫他吃痛停住。
陆赜抬起头来, 见秦舒定定地瞧着自己,仿佛吓着了一般,眉头微皱, 脸色微恙带着一丝怒气,便是生气也是鲜活的,一时万般话皆说不出口,呐呐道:“可有什么不舒服的没有?”
秦舒哪里说得出来话,气喘吁吁,陆赜知她腰上无力,见她想坐起来,忙伸手去扶,未几,脸上便挨了一下:“陆赜,你疯了?”
她手上没有力气,即便是生气,一巴掌打过去,陆赜脸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倒是自己手心发疼。
陆赜不怒反笑,拥了秦舒入怀,声音涩涩发冷,抵在秦舒耳边道:“你说得不错,你要是再不醒,我大抵就是快疯了。”
秦舒叫他紧紧抱着,只觉得头皮发麻,瞧他神经兮兮的模样,往日便有些偏执,也不知如今如何了,并不敢刺激他。
又听他小声道:“我有时候想,你要是真的醒不过来,那我该怎么办?只是我往日一想这个,便头疼欲裂,整宿睡不着。后来我便想,老天爷不叫我有这个念头,便是你一定能醒来的意思。”
秦舒叫他箍得紧紧的,有些难受:“陆赜,我疼……”
陆赜听见这句,果然从神神道道里面清醒过来,松开秦舒,问:“哪儿疼?我请大夫来?”
他刚从宫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