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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划下。
骗子。
顾征铭一遍遍的抚摸时安的后背,温柔的安抚时安。
因为高热,时安趴在他怀里像一个绵软的热水袋,那里面装的却是能灼痛他心脏的鲜血。
时安的鲜血、大头的鲜血。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顾征铭不可承受之痛。
可天终究是亮了,顾征铭要做决定。
他只有一个选项。
这时候刚刚五点,两人都沉默下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在等,在医生来之前时安的烧能不能退下去。
虽然顾征铭知道时安烧了这样一夜留下大头已经希望渺茫,可仍然心存幻想。
六点医生来查房,时安陷在柔软的被褥间,脸色和身下的被褥一样苍白。
医生量了时安的体温,38.5度,已经比昨晚下降了,可是还不够。
时安是孕妇,体温比正常人稍高,可也该在三十七度。
医生向顾征铭示意,询问他有没有告诉时安那个事实。
顾征铭动作一顿,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和时安解释……
医生离开了病房,保姆也站起身出去了。
顾征铭握着时安的手柔声道:“安安你听我说,现在因为流感病毒,大头恐怕不能留下……”他的嗓音嘶哑,语气无比艰涩,“大头走了我们还会有下一个好吗?”
时安的眼泪汹涌的流下,哽咽到一句话也说不出。
下一个绝不会是大头了,那不是大头。
顾征铭的声音很轻,却像钝刀子一样一点点研磨撕扯的割着他们俩的心脏,“我们打掉大头吧。”
顾征铭是时安的全世界。
这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顾征铭来的重要。
包括大头。
对于顾征铭来说也是这样。
时安是他的全世界,如果为了时安要他牺牲大头,他绝不会犹豫。
而时安会听他的,因为他太爱这个男人了,时安见不得顾征铭哭,这个男人看起来高傲强大,有时候却幼稚的可以。
如果时安死了,顾征铭会非常伤心,时安哪怕走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安心。
顾征铭将时安从怀里拉出来一点,看着时安被泪水沁满的眼睛,“好吗,安安?”
时安强撑着点了点头。
就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病房的房门忽然被敲响,顾征铭回过头看去。
医生站在病房外示意顾征铭出来。
顾征铭跟着医生出去,等在门外的半夜被两位先生的话语弄醒,跟着哭了好一阵的保姆,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滴,进了病房给时安倒了一杯热水,扶起时安一点点喝下去。
时安垂着眸就能看见凸起的肚子,那里有一个更小的心跳。
可这个小心跳马上就要离开了。
他不忍心再看。
门外的顾征铭却迎来了更加痛苦的消息。
医生:“时先生的身体情况特殊,本就不是为了生育存在的,这一次流产后,今后都不能再受孕了。”
医生的话说的太绝对,这本来不是一个医护人员该说的话,哪怕有
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能说的如此绝对。
除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