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
泽也被气得心肝生疼。
从得知她的病后,他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关注着渐冻症治疗的最新进展,焦急地帮她想办法。就在下午送她来医院的路上,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就算这样,她依旧说这不关他的事。
商泽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同病人计较:“你冷静一下,正好,这事我们得好好谈谈。”
舒怡却不欲多说,她盯着商泽,似乎费了好大劲才平复下胸腔的起伏,不耐地开口送客道:“我累了,想要休息。”
商泽还想再说什么,舒怡已经一把推翻了床头的水杯:“出去!”
她的情绪明显有异。
商泽很快发现了舒怡的反常,以前再有脾气,也从来都是有分寸的,别人怎么惹了她,她总会巧妙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不需要用摔东西这样的手段来发泄——
害怕她伤了自己,商泽连忙按住她的肩头,禁锢住她:“好好说话。”
“我不想同你说话!”舒怡被禁锢住了手脚,言语便越发不客气,嘲讽看着商泽,“我都已经结婚,你还这么缠着不放,你是想当隔壁老王吗?”
一句话气得商泽咬牙;却也只是抓着舒怡,并没有说什么刺激她的话。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直到盛思奕推门进来,这才结束了这局面。
对付发脾气的舒怡,盛思奕明显比商泽更有经验,他让商泽出去,很快安抚好了舒怡。
“我说过,不要在她面前提她的病。”事后,盛思奕同商泽道。
“那难道就一直回避着这件事——”商泽不满地反问盛思奕,“还有,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不二十四小时找人看着就罢了,还让她到处乱跑,你甚至让她自己开车。你是不是太纵着她了一点?”
回应商泽的,是盛思奕的沉默,许久后才无奈地吐了口气:“可我没办法不纵着她。”
当初在英国的时候,盛思奕何尝不是雇人二十四小时看着舒怡的呢。
可是舒怡却十分不满那种二十四小时被人监控的感觉,况且她还试图背着盛思奕尝试那些危险的治疗,所以被雇用来的人,最终都被她用各种方式赶走了。
尽管医生开的药,舒怡都按时服用,但她拒绝承认自己有病,拒绝接受后续瘫痪的可能性,也拒绝配合所有这方面的努力。
当时盛思奕其实花重金置购不少黑科技产品:眼控轮椅、键盘,EyegazeEdge;EKSO脑控机械外骨骼……
他试图通过那些高科技的产品让舒怡知道,哪怕有天她瘫痪到只有眼珠能转动,她也一样可以借助机脑电波控制的械外骨骼站立、行走;一样可以借助眼神控制通讯工具与人沟通互动。
然而那些高科技产品,最终全被舒怡砸了个稀巴烂。
当时的舒怡强烈排斥瘫痪这种可能性,她曾明确告诉盛思奕,她不会去提前适应什么瘫痪后的生活;因为她选择只有两个——要么痊愈,要么死。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每每爆发争执,不管盛思奕如何劝说,都不过是激得舒怡的情绪越发激烈,最后伤人伤己……
“你以为我不想正面同她谈论这个问题吗?”盛思奕苦笑着开口。
商泽听得眉头紧蹙。
他之前只知道病情严峻,但想着以现在的医学与科技,舒怡只要肯配合治疗,还能是好好地活好长一段时间的——
可现在,也许比病情更严峻的——是舒怡的心理。
“她就这么不惜命?”商泽问盛思奕,“难道她就没什么留念的?”
“如果当初那个孩子还活着的话,可能会有吧。”
当初舒怡为了肚中的孩子,什么治疗、检查都肯配合,哪怕对保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