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逍第二天在座位上趴了一整天。

    虞逸涵盯着他看了一天。

    等下午放学教室里人都走光了, 虞逸涵走到睡醒了的季逍身边俯身，感觉怎么样？

    嗯？季逍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看着他，没事, 就是有点困。

    虞逸涵看着季逍因为打哈欠眼角微红，黑漆漆的眼眸微黯了下。

    他低头, 带着歉意道：抱歉，我下次注意。

    注意什么？季逍红着脸别过头，看了眼外面, 昨晚我们睡得不是挺早的, 而且，你也已经很注意了。我现在这状况本来就容易犯困。

    虞逸涵看着季逍帮他说话, 翘了下嘴角。

    但季逍很快又道：不过有件事我得声明啊, 你下次不许再，再那样。

    虞逸涵看着季逍，低笑, 哪样？

    还能哪样？季逍红着脸瞪他，虞逸涵，看不出你心眼原来这么小？我就昨天在姥姥那儿开玩笑叫了你一声媳妇, 你就......

    季逍说不出后面的话。

    昨晚上回去，虞逸涵自己叫他媳妇不说, 折腾到最后的时候, 还半哄半逼着他亲口叫了声老公。

    季逍想起来当时就羞耻得恨不得刨个地洞钻。

    虞逸涵被季逍那副样子撩得心痒的不行，温声逗他：你也可以那样叫我，我无所谓。

    呵。季逍冷笑了下, 你当然无所谓，你又不是真的......

    虞逸涵忍俊不禁，微微挑眉道：你这么说, 是承认自己是真的了？

    季逍：.......

    逻辑鬼才！

    .

    季逍红着脸，把书包甩一边肩膀上，站起来了，哎！你这人！我不想和你说话了。起开，老子要出门吃饭。

    虞逸涵笑着看着那人红红的脸颊皱起的眉，生气了？

    季逍看着别处，不想理他。

    我错了。别气了好不好。虞逸涵温声哄道，书包我帮你拎。

    季逍最吃虞逸涵这套，三言两语被哄得气不起来了，但还是一副不怎么想搭理他的样子，没让他拿书包，道：我是怀孕了，又不是残废了。

    .

    季逍和虞逸涵晚上吃过饭，在学院附近转了一圈消食。

    三院这边没乌泥巷那边那么破败，但也好不到哪去，不过绿化做的还行，勉勉强强可看。

    两人路过一面爬满藤萝的墙时，虞逸涵道：这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季逍上前，拿着坨叶子把玩，笑道：可不是，那时候我正收拾人呢，你反手就把我摁墙上了。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人，简直了。我好歹还是个校霸，三两下就被你制住了，而且居然怎么挣都挣不开你，被花瓣叶子兜头洒了一身。

    .

    虞逸涵朝那面墙看了过去，现在过了紫藤萝的花期，又是晚上，墙上墨绿一片。

    可他恍惚间似乎能看到，紫色的藤萝花铺满了墙，穿着校服的少年被人抵在墙上，脸颊带了点打架留下的伤，紫藤花叶落了满身，狼狈的近乎滑稽。

    他金褐色的兽瞳中满是轻蔑和戾气，还隐忍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情绪。

    现在虞逸涵能读懂了那点被隐藏着的情绪了，那是季逍被一个alpha近身和全方位压制后的无措，被人误解的委屈。

    .

    他们的初见，居然是这样的。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怎么舍得让这个人露出这样的表情。

    .

    季逍说完看着虞逸涵，又笑道：哎，你别心里又多想了啊，我就随口一说......

    虞逸涵这次没有再说多余的道歉，只是情不自禁把季逍玩着叶子的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