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目的高门子弟,可还是会时不时从他身上感到这种怪异的割裂感。
夏蒹捏着流苏钗,在自己指尖小小绕了个圈。
流苏碰撞,对着月光闪出极为柔和的光。
裴观烛像个小孩子。
夏蒹注视着流苏钗与月辉交错的柔和银光,静静地想。
这样去学人,观察人,如世界极小,装不下除父母以外的人的小孩子。
看到母亲涂上猩红口脂,便觉得这世间口脂只会有这一种颜色,看到母亲佩戴珠翠钗环,便觉天底下女人全都只会戴这一种模样的头饰。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其实一直将自己留在那个狭小的笼子里,从一开始就没出来过。
“我很喜欢,这个。”夏蒹拿着流苏钗起眼。
“嗯,”裴观烛站在她身边,半侧身子被清冷月光笼罩,“我给你戴上。”
夏蒹却没转过身。
反倒抬起脸,仰首看他。
“裴公子,我很喜欢,不过我想再拜托你帮我在上面添些花样。”
裴观烛挑了下眉,自打进了这个屋,面上第一次有了些表情。
“怎样的花样?”他问,语气是一如往日的温声慢语。
夏蒹视线自屋内转了一圈,下了床自茶桌上插着的白瓷瓶里取出根梅花枝来。
“白瓷红梅,让我想起裴公子呢,”她在月下对他弯起眼,“就在这对流苏钗上,用红玉石刻些红梅吧?”
“红梅……”裴观烛手中拿着另一对流苏钗,听她这番话,视线却未分给流苏钗上分毫,只看着夏蒹,“似我?”
夏蒹抿起唇,就听裴观烛轻笑出声。
“好罢,你若是喜欢。”
月下美人,话语温柔,极具迷惑人心的爱溺之意,夏蒹与他对视,心下不自在极了,将红梅插回白瓷瓶里,欲盖弥彰的用袖子团起手坐到塌上。
“裴公子接下来还有事?”夏蒹僵笑着问。
“嗯,”裴观烛点了下头,站在半明半暗的分界线,好半晌,他闲散信步至夏蒹跟前,垂下眼睫道,“你与我去冬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