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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闹地听曲喝酒。

    沈愚朝陆骁挤挤眉头,小声邀功:“陆二,我表现得是不是很不错?哪能由着他们去找谢侍读的麻烦,是吧?”

    他清楚内情,作为陆骁的兄弟,心里挺感激谢琢。

    也是现在他才想明白,为什么他爹以前常悄悄跟他感慨,说陆家在悬崖边上走了很久,一个不注意,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嗯,”陆骁点点头,十分敷衍,“阿蠢确实很不错。”

    沈愚垮了脸:“说了不要叫我阿蠢!”

    “好,我记住了,阿蠢。”

    千秋馆的里间,谢琢来找宋大夫复诊。

    写完这一回的药方,吩咐药童去抓药,宋大夫搁下笔:“公子今天过来,心不在焉的,可是遇见什么难事了?”

    宋大夫看着谢琢长大,清楚他年纪虽轻,但从小天资机敏,长大后更是城府在胸,少有事情能让他像今天这般,明显面露难色。

    谢琢自沉思中回神,迟疑道:“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前日收到了一份特殊的谢礼。”

    陆骁的亲随说府里堆了一仓库,用不完。陆骁亲自去胭脂铺买胭脂,又说是“珍藏”,是“好不容易才买到”。

    可是,陆骁长相俊朗英武,十四岁上战场,不伪装时,一身气势凶悍。平时里,穿衣打扮也不见重视——

    谢琢实在想象不出,陆骁会往自己脸上抹胭脂。

    那……难道陆小侯爷喜欢搜罗、品鉴女子的物什?

    不由地就问了出来:“宋叔行医数年,可见过有男子喜欢搜集女子物什的?”

    “哦?”宋大夫有了点兴趣,“女子物什?比如什么?罗袜?衣裙?钗环?”

    谢琢摇头:“都不是,是胭脂。”

    “只是胭脂啊,那不足为奇。”宋大夫脸上那点兴趣收了回去,“前朝男子注重仪表,外出时,脸上粉都要敷三层,还要熏香戴花,到了我朝,这股风气才淡了。”

    这一点谢琢知道:“确是如此。”

    “我行医这些年,也曾遇见过不少你说的这种,有喜欢刀剑、瓷器的,有喜欢铜镜、胭脂的,还有喜欢农具、圆形石块、蜡烛的。甚至有人将养的仙鹤、种的梅花、酿的酒,视为自己的妻子,一过便是一辈子。”

    宋大夫见多识广,侃侃而谈:“若只是‘喜欢’,买几件把玩,那就只是私人爱好而已。若喜欢的程度超过常理,而此人时时心神紧绷如弓弦、日日处于危机四伏的境况,那应该是将此视为宣泄的渠道,纾解压力,甚至有见之心安的效果。从医者的角度,我是赞同这种做法的。”

    “原来是这样。”谢琢想,陆骁身处洛京,确实符合宋大夫所说的这种境况。

    如此想来,只是喜欢胭脂,即便收集了整整一库房,那也不算什么——不过是为了用来纾解压力与心情而已。

    而陆骁将珍藏已久的胭脂送给他——这份礼非常重。

    “谢谢宋叔为延龄解惑。”

    “不过小事,”宋大夫随意地摆摆手,又提起,“公子前些日子让我留意的杨氏,最近都没有来医馆。”

    “无碍,已经有眉目了。杨严前些时候似乎发了一笔横财,在宣平坊买了一个铺子,落的他妹妹杨氏的名字。这事他藏着掖着,生怕旁人发现。”

    宋大夫皱眉:“买了铺子?宣平坊的铺子可不是一般人家买得起的。”

    “没错。”谢琢拿过墨锭,极耐心地替宋大夫研起墨来,“我便让葛武去查查,杨氏嫁过去做续弦的那户人家是做什么的。不过数年来,杨严几乎没有提起过这个妹夫,周围的邻居也只知道杨氏嫁去了许州郾城。”

    知道谢琢思考时就喜欢研墨,宋大夫瞧着自己的砚台,心里犯愁:磨这么多墨,要他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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