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药
郑妍被她拉出教学楼,俩人蹲在操场的国旗台后面,刚好能挡住秋天的凉风,坐在台阶上,没等褚芊开口,郑妍先哭上了。
“从…从小我就很少见到我爸爸,妈…妈又不喜欢他,我在她面前都不敢提,每…每次爸爸回家都只待一会儿,答应我回…回家也没有回来过,我…我真的很想我爸爸…”郑妍哭得很惨,是她爸爸去世之后,唯一不用看妈妈脸色的伤心。
“他…他和我爸爸一样,会对我好,但…但是只好一会儿,之后就走了,很…很久很久见不到人。我…我像等爸爸一样等着他,我从小就在…在等,早已经没有期待,但…但他来找我时,我还是特…特别开心。”
段潮在她心中,和她那个不太熟悉的爸爸差不多,只是段潮更厉害,连爸爸都说他厉害,而且她家的房子存款都是他给的,他的肩膀很宽,每次被折腾得浑身疲软时靠在他怀里,总能闻到他身上或浓烈或淡然的烟草味,和他爸爸的味道一样。
所以她得留住段潮,用什么方法都好。她从不贪心,从来没有妄想着完全占有某个人整颗心脏,但是,至少,让她尽力在那个男人心里留个疙瘩,能给她一个等的机会。
郑妍满脸都是眼泪,像只煮熟的虾子,说得话特别可怜,褚芊被她弄得也红了眼睛,咬着牙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他妈的,缺少父爱也不能去养老院找个老头啊,郑妍这个傻逼!傻逼!
褚芊用校服衣袖给她擦眼泪,擦完她的再擦自己的,她替郑妍觉得委屈。其实见过不少比郑妍惨多了的人,褚芊只会觉得那些人可怜,却没有对郑妍如此强烈的感情,她总觉得郑妍这块玉似的人儿就该搭板儿供起来,像天上温温软软的月亮,不该被人摘下来,受苦受难。
俩人哭完了,相互靠着肩膀吹风,秋日的风带着一股落叶和尘土的气味,不难闻,只觉得萧瑟。褚芊被她勾得情绪也上来了,既然坦白,那她也得开个口。
“妍妍,其实有个事一直没和你说过。”
“嗯?”郑妍靠在她身上,刚哭过身体疲软,带着鼻音抽噎,
“其实,我喜欢我小叔。”
郑妍猛地从她身上起来,坐直了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她,褚芊被她盯得不好意思了,又欲盖弥彰:“不是,就是从小就觉得姜骁特厉害,特别帅,虽然人像个哑巴似的,但是对我很好。”
郑妍:……
褚芊:“就是他带个眼镜,你不觉得有点那什么…禁欲风吗?”
郑妍:……
褚芊:“多帅啊,我小时候就被他帅的直流口水,抱着他大腿不撒手。”
郑妍:……
到底是谁更不靠谱?
——
重点班的班主任向来严厉,郑妍和褚芊昏了头才敢逃她的课,但是既然已经逃了回去也是挨骂,索性俩人蹲在国旗台后面吹风,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小姑娘的心思总是千思万绪,一筹莫展,各有各的烦恼。
下午回去后,班主任果然把俩人叫去办公室,郑妍回教室后总觉得同学的余光都在她身上,再加上第一次逃课的羞愧感,她本来脸皮就薄,没有两步就已经脸蛋通红,经过自己的座位时,发现书包的拉锁被拉开一个角,心里一惊,正好看看有没有丢东西,就被褚芊催着赶紧走。
褚芊和那批富二流子代不一样,转学时就自己一个人办理手续,班主任不知道她的家世,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学生,狠狠地把俩人骂了一节课,褚芊垂头丧气地拉着郑妍往外走。
“郑妍,你先留下。”
好学生逃一次课自然要加倍地惩罚,褚芊不疑有他,给郑妍使了个眼神自己走了。郑妍站在门口,办公室里还有几位老师,班主任把人拉到外面无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