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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塔上一跃而下,风声呼啸,百余年前的那一声哀嚎又在耳边响起,那声音凄厉,不止不休。
那时候,他于九重天上,听闻了此声,询问了因果,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依天律处置了吧。”
于是他的星如被罚入无情海中,受了百年苦刑,甚至百年以后,他仍陷在那幻海之雾的梦障当中,不能脱身。
这百年来,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依旧是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上神。
直到多年以后,他们重新说起此事,
他再问他,你知错了吗?
星如听到这话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那晚忘忧宫中,优昙花开得极好,轻薄雪白的琼片舒展如玉,琉璃宫灯划破长夜,星如灰色的眼睛蒙着薄薄的水雾,他哭了许久,也笑了许久。
他那时还不懂他为何发笑。
风渊坐在伽蓝塔下,仰头望天,天空飘下细雪,不多时在他散落在脑后的长发上覆了一层银白,他不曾老去,却在这一刻白头。
半晌后他竟也嗤嗤笑了起来,他确实好笑,所以才会将一切弄成了今日这般萧索模样。
他们缘分浅薄,从他死于伽蓝塔的那一刻起,便是这样了。
他在忘尘雷阵中散去记忆前留下的那一缕神魂为星如扛了天劫,他也曾于九重天上有所感应,然还来不及找寻他,那一缕神魂便在天雷之下消散,剩下的那一点残魂附在他送与星如的那只眼睛上,待到百年之后才又生出新的神魂来。
若那时候……若那时候他就能找到他。
然而这到底是他的妄想,他能让伽蓝塔倒了又立,镜湖水枯了再生,可他终究不能让时间倒流,重回到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候。
风渊倒在伽蓝塔下,闭上了眼睛,任由这场无穷无尽的风雪将他掩埋。
梦中,他躺在摇椅上,日光穿过繁密枝叶,落下斑驳的影子,星如趴在自己的怀里,他红着眼,搂着他的脖子,仰着头对他说:“殿下,我想你了。”
风渊动了动唇,想与他说一句我也想你了,然还不等他开口,星如就从他身上起身。
“可我太疼了……”星如低头望着他,神色哀伤。
风渊的心脏好像被细细的丝线一圈一圈地缚住,有人扯着线头将这丝线霎那收紧,顷刻间这颗心便四分五裂成浸泡在苦水里的腐肉。
他想告诉他的星如,不要疼了,他已经回来了。
可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听见星如对自己说,“殿下,我不要你了。”
然后看着他散作流光,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再醒来时,他已回了天界。
百余年前的伽蓝塔下的这一桩旧事终究是再无人知晓。
梦枢过来的时候,便看着风渊坐在登仙台上,他低着头,手指尖神光微微闪烁,目光落在登仙台下,不知望向何处。
他看着这一幕吓了一跳,差点要冲过去抱住风渊,随即又想到登仙台下的献梦钩都已经在风渊的昆吾剑下化作了尘烟,如今即便他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
只是风渊这般,他总觉得他哪一日会突然随着那位星如仙君羽化归于天地,这几日这种预感尤其的强烈。
当年的上神们大多已经身陨,千万年过去,就只剩下了他们四个,若是再少一个,连一局牌九也凑不齐了,梦枢苦中作乐地想到。
他盯着风渊看了一会儿,突然大惊道:“你是在做什么?”
他这才发现,风渊手中的神光是他修为所化,他身上修为本就剩了不多,待到耗尽之时,稍有差池,他便可羽化归天。
风渊温和笑着说:“我怕他无聊,送些他从前喜欢的小玩意儿给他。”
这一身的修为也无甚用处了,在羽化之